幸好十一皇子聪慧,将这场危机化解。
“那我们是不是该去找主考官出卷子了?”有考官问。
满场寂静。
片刻后,有考官质疑:“十一皇子确是聪明伶俐,但是他真的懂怎么出科举试卷吗?”
晓其句意,知其句度,不代表可以出题。过往哪一个考官,不是高于不惑之年的?
又有考官痛心疾首:“官家视科举为儿戏,我是不行的。科举是国之重器,我打算弄好几份卷子,再让十一皇子去选,好给众考生一个交代。如此才是真的忠君爱国,诸君以为?”
“善。”
“大善。”
“然。”
“然也。”
提出来的考官:“那谁去说?”
“你。”
“你。”
“你。”
“你。”
那考官:“……”
这都什么垃圾同僚!
姜星秀坐在五哥的书房里,手里的《论语》,思考要采取哪一段,或者哪一句,度为经义,策略。
挺稀奇的,他分明没有考过科举,受到的古代教育也没几年,出卷子时却是信手拈来,如同早已把那些古籍烂熟于心。
考官上门,奉上几张卷子,请姜星秀“抓周”。
是的,虽然考官礼仪恭谨,但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不用出卷子,我们给你出好了,你就像抓周一样,随便抓一张卷子作为考卷就行。
姜星秀“哦?”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西门待制。”
待制为官名,大楚称非同辈及下属官员,皆要呼其官位。
“你是觉得自己德不配位,不满官家没给你主考官的位置?”
德不配位联合着下一句,当然不是那么用的。但是考官却觉得,十一皇子分明是在暗讽他:想当主考官,你配吗?
好像被抽了一耳光,脸火辣辣得疼。
考官低头:“臣不敢。”
姜星秀平和地告知他:“你走吧,卷子我出,有什么事情,责任我担。”
“臣不敢。”考官坚持:“请十一皇子选卷子。”
“不敢?我看你是挺敢的——身体难受吗?”
考官茫然抬起眼,不解他为何在这种严肃时刻突然提这个问题,皱眉:“臣不难……唔!”
他一把捂住心口。
刹那间,考官脸色煞白,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两耳嗡鸣。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呃——啊——啊——”
考官轰然摔倒在地上。
姜星秀:“……”我就试试……气运你真的好努力帮我扫除障碍。
气运喜极而泣:是啊难得您今天来上班!!!
姜星秀眯起眼睛:“有本事,就去官家面前抗议,他不听,你就当着他一头撞在柱子上。在我面前逞什么能呢?”
考官浑身抽搐:“呃——啊——啊——”
旁边侍候的内人:“……”欲言又止,欲言再止。忧心忡忡,愁掉头发。主子,奴能不能先去请位太医来?我觉得西门大官人离气死当场还差那么一点儿。
姜星秀冷笑一声:“不敢质疑官家,就来质疑我。是打量着我年纪小好欺负?”
还跟他玩先斩后奏?真当他是好脾气的?
考官两眼翻白:“呃——啊——啊——”
姜星秀:“……”算了这邪魅狂狷霸道王子剧本玩不下去了。
姜星秀拍拍手掌:“来人,送客。”
几个在门外待命的侍卫迅速地溜了进来,低着头把人往肩膀上一扛,又迅速地溜了出去。
五皇子推着轮椅进来,示意内人拾起考官拿来的考卷,自己一张张翻过去,仔细看上面的题目,边看边摇头:“确实是中规中矩,没有错题漏题太偏太难的题,弟弟,你太冲动了。”虽是如此说着,眼中却是带笑的。
“所以,他才有机会发作啊。”姜星秀摊手,“我给他机会。”
又道:“何况,这个时候,中规中矩,就代表着是庸才。”
鸟笼里挂着的鹦哥大声:“中庸!中庸!中庸!”
姜星秀笑了,微微抬手,那只鹦哥便乖巧地飞到他手上。姜星秀弹了它一下:“中庸是中庸,庸才是庸才,可以中庸,却不能是庸才。”
他看向五皇子:“中规中矩,被钻的漏洞,被押中的题就多,到时候,可没人会管是不是我出的题,只会说,年纪小,办事就是不牢靠。”
五皇子抚掌而笑:“是这个理儿。”
姜星秀:“再有,我作为上官,倒被下属左右,实在是……”
五皇子:“不堪重任。”
姜星秀:“我看那人明面忧国忧民,实则不安好心。”
五皇子:“他来之前,恐怕打着走后‘无意’中将此事透露出去的主意。”
姜星秀装模作样地懊恼:“这可怎么办?他现在这样,可说不出话了。”
五皇子:“被气到病发,说不出话,岂不——”一顿,“他被气死,效果更好。”
姜星秀:“算了,凭白给父皇发作的机会。”
五皇子遗憾叹气。
兄弟俩相视一笑。
——十一皇子把西门大考官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