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如果我不再是国度子民，是不是就能完全摆脱你们了？”

这话将天使国度形容得像是块恶心又粘人泥斑。

老天使没来得及不满，因为他意识到了不妙之处：“你说什么？”

雷泽缓缓扇动羽翼，朝村庄上方飞去，留下轻飘飘一句：“我真很后悔，当初没有做下这样决定。”

老天使有种不好预感，但他实在猜不出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等到他看明白雷泽动作时，心脏猛地提起，目眦欲裂：“你想干什么！”

雷泽飞到那些亡灵们上方，在它们安静凝望中微微一笑，他双手在空中握住，一把雷电缠绕而成长剑在手掌上渐渐凝起。

他温柔地注视着曾经鲜活人们，祝福唱道：“愿以羽翼为我所爱之人护航，希望你们有个光明来生。”

他高高举起雷剑，反向一转，朝背后直刺而去——

天使最骄傲象征，凝聚了光明之力羽翼，就这样被雷泽毫不留情剐去，不带一丝犹豫。

六扇羽翼在脱离身体一刹那就四散成极为纯粹温柔光明元素，像星光般点点洒落在亡灵们身上。

那些残碎断胳膊腿儿被一点点修复完整，凝聚成洁白完整灵魂。

安迪低头看了眼自己半透明手掌，哽咽了几下，忍不住大哭出声，亡灵没有眼泪，但洁净灵魂是有，太多情绪凝结成泪珠断线般砸在地上，在焦黑贫瘠土地上绽放出一朵朵晶莹剔透魂泪之花。

很快，魂泪之花开遍了整个村庄，冲洗去原本阴暗死寂气息，留下了满地不舍和遗憾。

自愿放弃了天使身份雷泽面色苍白如纸，但他很高兴，上前轻轻拥住了泪流不止村民们，低声说道：“对不起……还有，祝福你们。”

纪迟静静地望着漫天飘落温柔光点，和满村绽放晶莹泪花，眸光颤动，他突然轻声呼唤：“圆圆”

蓝色魔方倏然冒出：【我在~有什么可以帮您吗？】

纪迟垂下眼，笑着微叹一口气：“是我错了。”

【圆圆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呢，需要将您问题传达给制作组吗？】

纪迟没有理它，自顾自说道：“他们不是NPC，是和我一样，在和命运抗争人啊……”

*

天使们脸色极差地走了，尤其是老天使，在看到羽翼割落那一瞬间，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很明白天使国度失去了什么——一位三十岁就能成为六翼天使绝顶天才，还是世间罕见双系魔法，这个损失太过沉重，根本不是两个心存阴暗四翼天使能够比拟。

“可恶！”老天使咒骂一声，忿忿道，“回去彻查下级天使选拔！再出现这样事……格杀勿论！”

很快，宁静小村庄里只剩下圣骑士团和小魔法师们还在逗留，他们憋了许久好奇心在天使们离开时候爆发出来。

洛克围着雷泽转了好几圈，啧啧惊叹：“堕落天使什么我不了解，但我明明看到你已经死了！”

这话一秃噜出来，明显踩了好几个雷，温妮莎冷着脸狠狠掐了他一把。

雷泽虚弱地笑了笑，好脾气道：“可能是神眷吧。”

说着，他深深看了眼纪迟。

温妮莎似有所觉，刚想要朝那个方向看去。

“好了好了，每个人都有点秘密不是？雷泽现在需要是好好休息。”凯尔担起队长职责，敲打了下两个队员，他朝雷泽友善地笑笑，“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听一听你今天故事。”

雷泽挑了挑嘴角，不置可否。

凯尔不勉强他，话锋一转：“现在需要解决是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小魔法师们。”

艾文浑身一激灵，偷偷抬眼看他。

凯尔掰着指头一一数道：“擅自闯入轻风森林，发现不对没及时报告，撺掇圣女涉险……”

圣珂莉听到这毫不犹豫打断他：“这不关他们事，是我自己要来。”

凯尔放下数数手，淡淡看了眼圣珂莉：“这是在您没有出事前提下，一旦您出了什么危险，您觉得这责任会落到谁头上？您觉得这还不关他们事吗？我不是在责怪他们没有保护好您，我是在劝导他们要考虑考虑自己。”

圣珂莉抿紧了唇，她疲惫地按捺下眸中狂躁和无奈，化作一声叹息般妥协：“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这样了。”

她抬腿沉静地走到圣骑士团保护圈里，微微颔首，又变回了原来那个优雅温柔圣女，本该是副赏心悦目画面，但逐渐接受了她真实性格纪迟和艾文却有种说不出难受。

这幅模样圣珂莉，像是缺少了灵魂和生机。

凯尔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好了，我们会护送你们会学院，对了，你呢？要和我们一起去王城吗？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刚好我认识几个不错治愈师可以给你看看。”

后面那句是对雷泽说。

雷泽摇摇头，谢过他好意，回头望了眼那些风中摇曳魂泪之花，轻声说道：“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凯尔表示理解，转头将三个小魔法师提溜到魔兽身上，一路将他们送回了学院。

在他们身后，满地魂泪之花摇曳着，像是在道别，也像是在感谢。

傍晚，停在魔法学院大门口圣骑士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