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半拖出来,桌上摆着一个烟头插爆满的烟灰缸。李靳屿就靠在那张椅子上,大概是烟抽完了,这会儿只能干坐着,把玩着打火机,两条腿闲闲地敞着。
叶髯吖去,靠在他对面的桌沿上,低头瞧着他玩火机玩得风生水起,“干嘛呢?”
那幽蓝色的火焰扑簌簌地抖落着星火,在他指尖蹿来蹿去,他仍是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答:“无聊,发呆。”
门窗紧闭着,窗外的雨渐渐落大,“啪哒啪哒”拍打在雨篷和玻璃窗上,透着清新的凉意。
叶魉手环在胸前,弯下腰去,去找他的眼睛,半开玩笑地逗他,“小屿哥?”
李靳屿终于抬头扫了她一眼,若有似无地笑了下,继续低头把玩着打火机,以前逼她叫哥哥,现在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走开啊你。”
“怎么了嘛?”
他摇头:“没事,你怎么来了?”
叶髑崆岵ε他的头发,“我来带你回家啊,怎么样,案子结束了吗?”李靳屿顺势抓住她的手,握在手里把玩,“马上。”
叶飨乱馐兜亍班牛俊绷松,李靳屿今天下手很重,捏她的骨头涩涩发疼,叶饔械忝蛔琶宦涞南耄这要是做的话,估计能疼死。默默给自己划了一条线,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招惹他。
窗外雨声扑扑地砸在窗台上,“疼啊。”叶鞒榱讼率郑怏怏嚷了句,像小猫。
他拽住,笑了下,好像不太信:“在床上都没见姐姐叫这么响。”下一秒,头一仰,靠在椅子上,终于注意到她的头发,下巴冲她一点,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这什么发型?”
叶鞅纠聪氪蛩的,手还没出去呢,下意识抓了把小卷毛,“韩式蛋糕卷。”
“弄成这样干嘛?”
“显小,”叶魉担“我觉得我现在站在你身边像妹妹,刚有个小弟弟问我是不是大学生?”
“哪个小弟弟?”李靳屿眼神垂下来。
叶餍Φ貌恍校捏他的脸,逗他:“吃醋了啊。”
他一开始还笑,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抬起头来,“没有啊,小弟弟而已。”
连说了几个“没有”和“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之后,他整个人靠在椅子上,眼皮垂着,脸色冷淡下来,一边装模做样的掸了掸衣服上的灰一边说:“好,我吃醋了。满意了?”
叶骺孔抛姥兀用最温柔的眼神盯着他看,好像爱意盛满心头,这个男人带给她太多心动和惶憧。
谁不是少年啊。
她的李靳屿,到现在,都还是。
叶鞯拖律砣ィ捧住他的脸,在他额头上疼惜地亲了下,“李靳屿,以后不要忍着,吃醋,不高兴,哪怕你有一点点小情绪都告诉我,你不是变态,这些情绪都很正常,我也会有,别人多看你一眼,我也会不爽。就算哪怕你真的占有欲特别强,我们该看病看病,该吃药吃药。你不要觉得自己不正常。其实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别人看我们无非是高看或者低看,我们自己得学会平视自己。无论在山峰或者谷底,只要心是跟地平线齐平,就不怕摔太惨。哪怕真摔了,我给你垫着。你只管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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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最终找到了虞微的尸体,结果通过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痕发现,虞微确实患有重度抑郁症。
虞微死亡的消息不胫而走,始终还是有人不相信,网络上骂得沸沸扬扬。直到最后警方出了通告,然后全世界沉默,消声了。
虞微的死,并没有给她们带去任何愧疚。除了路人惋惜,粉丝痛惜。连梁运安都在痛骂这个姑娘傻。
小警花却颇有感触地说:“没有人能长期生活在舆论的水深火热里,即使虞微也不例外,我以为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虞微的心理路程很有意思,她一开始开直播自杀,必定料到粉丝会报警。说明其实她不想死啊,说明其实全思云的洗脑并不成功啊,那又为什么最后还是没撑住?”
没人猜得出。
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虞微的微博在她死后的某天晚上凌晨突然更新了,当时吓得好些人第二天去看精神科。
【@虞微V:“是谁杀死了知更鸟?”“是我,是我,我以流言为剪刀,剪去它的羽毛。”“是谁杀死了知更鸟?”“是我,是我,我以唇舌为利刃,割下了它的翅膀。”――《是谁杀死了,知更鸟》。谁又是下一只知更鸟呢?是你,是你,还是你?】
微博的最下面,配了一张图片,当夜所有看到的人,都吓得魂飞魄散,有人甚至直接把手机从楼上扔出去了。
因为那张照片里只有一双虞微的眼睛,那双眼睛尤其渗人恐怖地,直勾勾、直勾勾地盯着镜头,盯着所有人。虞微不是什么天生漂亮女孩,素颜当博主一直争议不断。照片中,她的眼睛惊惧地睁到最大,好像看到了全世界最恐怖的画面,据说那是人死前的自然反应,眼球像青蛙一样暴凸,毫无美感,眼角鲜血直流,甚至还带着笑意死死盯着镜头,仿佛在说――
我在看你哦。
警方查到这是一条定时微博,应该是死前设置好的定时微博。不过照片应该是提前拍好的,cospy的那种。
梁运安认为这是一场愚蠢至极的报复,拿自己的生命去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