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为民和徐枫投桃报李,利用《霸王别姬》的发行权成功帮助田从明和滕金贤在全国电影政策改革的僵持阶段撕开了一条口子,让两人喜出望外。
聚在一起的时候,田从明每每说起没有将林为民挖到麾下,言语间都充满了遗憾。
随意一搅便是风云变动,真让他当了这个电影局局长,自己的改革大计不知道要顺遂多少。
滕金贤感叹道:“我们电影行业是个‘多事’的行业,过去多少分管领导挨过批,您也不是不知道,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宁可不升这个官也不想管这份工作。”
田从明苦笑,他虽然是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但并无背景,一路都是从苦地方磨上来的。
“干什么工作都不容易。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是羡慕为民他们这些文人,可比我们搞电影的这帮人招人待见多了。老人家,嘿嘿……”
田从明想起那天在海里时老人家提起林为民作品时的眉飞色舞,心中不是滋味,别看人家不争不抢,可简在帝心啊!
“比不了,没法比,别想了,徒增烦恼!”滕金贤摆着手劝道。
说完,二人哈哈笑了起来。
六月中旬,时隔三个月,布老虎丛书第二批图书即将上市,每部首印二十万册。
上市前几天位于大兴的国民文学印刷厂门口停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货车,新华书店系统订购的图书走的都是邮政系统的货运,只有一些二级渠道书商才会急着开车守在印刷厂门口等着装车。
布老虎丛书第二批图书的印刷任务排产正好落到国民文学印刷厂,这几天厂里加班加点,每天都会工作到很晚。
同时,隔壁的工地仍在忙碌着,那是国民文学印刷厂正在建设的二期厂房,比只有平房的一期高大上多了,而且据说上马的都是电脑印刷设备,国文社为了这二期厂房和设备花了七八百万。
印刷厂门口的保卫跟拉货的司机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晚上没人,司机等着也无聊,书还在打包,只有打包好了,他们这些货车才能进院。
“要说这大单位规矩就是多!”司机感慨道。
“可不嘛!”
两人正说着话,黑暗中突然窜出个人影。
“谁让你们在这里抽烟的?不知道这里严禁烟火吗?”
来人口气严厉,保卫和司机连人都没看清,就被训的一愣一愣的。
司机刚想说话,保卫却反应过来了,他虽然看不清楚脸,但声音听的出来,这可是国文社的大领导。
“牟社长好!”保卫赶紧问了一声好,忙道歉道:“我们也是晚上值夜班抽根烟、提提神,不敢在厂区里头这不是在外面嘛!”
牟春志道:“外面也不行。我们是什么单位?印刷厂知不知道?油墨、纸张哪一样不是易燃品?你这个同志上岗前是怎么培训的?场内以及附近区域严禁明火,没人跟你说过吗?”
保卫见牟春志死咬着不放,心中叫苦,支支吾吾,“说……说了,牟社长,我这也是第一次……”
“行了,先值班吧,别再抽烟了。”
听到牟春志的话,保卫松了口气。
目送牟春志进了厂,然后朝不远处看过去,果然发现了一辆小轿车。
心中懊悔,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光顾着聊天了。
“这人谁啊?这么牛气?抽个烟还上纲上线?”司机不服气的问道。
保卫心情不好,连带着把司机也恨上了,不咸不淡的说道:“谁?国文社的大领导,管印刷业务的副社长,副局级领导,伱们老板来了得巴结着,新华书店的都得请他吃饭。”
司机咋舌,“副厅级领导?大晚上还跑这荒郊野外来?”
保卫听着司机瞧不起他们这印刷厂,更加不爽了。
“你知道个屁!看我们这厂子不起眼,你知道一年产值多少吗?”
“多少?”
“三千万!”
“多少?”
司机的声音高了两个调门,不敢相信。
保卫的心里舒坦了一点,又重复了一遍,“三千万,这还只是印刷成本,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像我们这样的印刷厂,国文社好几个呢,一年光是印刷成本就是七八千万。”
司机惊叹道:“我滴个乖乖!印刷就花七八千万,那要是卖书不得四五个亿?”
保卫忍不住和司机卖弄起来,“那倒是没那么高,说是去年社里码洋总共卖了不到四个亿。你们干这个的应该知道,码洋打个六七折,两三个亿肯定有了。”
93年这个时候,产值过亿的企业在国内有不少,基本都是雄霸一方的霸主,当地的利税大户,单位领导那都是各地政府的座上宾,全国知名的企业家,荣誉数不胜数。
反观国文社,一年卖书卖两三个亿,却从来没有什么存在感。
司机不禁想到了自家老板,一年靠卖书赚个上百万,在他眼里已经是顶天了,可跟人家国文社一比,就是个小弟弟。
想着想着司机又笑了起来,自己真是失心疯了,老板拿什么跟国文社比?
“老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安排亲戚我不管,规矩不能破!
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