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儿已经送去了学堂,学堂不远,就在六部官署外面,里面的学生大半都是官家出生,只有那不怕麻烦的,才会亲自送几岁大的孩子去卞安书院。其实没差,里头的夫子,大半汴安书院老夫子的学生。
汴安书院名气大,里头的学生许多都资质极佳,这些人哪里来的呢?和这些放出来的学生的学堂脱不开关系,但凡是资质好的,都会往那边送。
也就是说,晏儿只要天分够了,以后去汴安书院求学应该不难。
傅清凝对此颇为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这孩子爱吃甜食,小脸渐渐地又圆润起来,于是,她干脆让晏儿每日早起,跟沐央学武。
晏儿一开始还不情愿,觉着起太早了,后来不知沐央怎么教的,反正后来他学着一点都勉强了。
这个时候,梁洲那边送信过来了。
最先来的是傅诚的,他用自家的船带过来,送信的都是他手底下跑船的伙计,这信也不会转几道手。
信中言严悭到底还是被吴大人放了。因为严家愿意捐出五十万两银子给吴夫人做善事,还愿意重新修一条街的铺子收容难民,于是,上千人跑去衙门门口请愿放了严悭。都说他只是一时想不开做了错事,改了就行,这诚意足足的,肯定也悔过之心的。
吴大人自然不答应,但是这些人就守在衙门门口,一日不放人,他们一日不离开,再加上吴夫人游说道吴氏面前了。五十万两银子,得做多少善事,那条街能够收容许多无家可归的人……
吴氏到底是松了口,代替傅清凝这个苦主不再状告严悭,那就是私了了。
严夫人又亲自上门,送了十万两银子赔礼。吴氏收了,转手又给傅清凝买了铺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吴夫人想要收那银子,吴氏这边就不能跟她拧着干,傅诚那边还要做生意呢,最是不能得罪了官家,别说赵延煜做官,说到底,县官不如现管,赵延煜在京城鞭长莫及,真要是出了什么事,还得是吴大人。
吴大人爱重吴夫人,不得不说严家这一步走对了,吴夫人那边一松口,基本上此事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傅诚在信中还道,严家之所以能够如此大方,是因为他们家卖了和孙家一起入手的那个山头,就是能够烧出白瓷的土的那个山头。一出手就是二百万两,真心赚了,当初他们买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贵。
还有就是,赵婵最近似乎过得挺难,他们夫妻已经带着家人举家上了船,似乎是入京来了。还有就是,赵瑾留在赵府的那两个丫鬟,也已经上了船往京城来了。
这两人,傅清凝和赵延煜都没带,没想到她们还自己找着来。
这一回和严家的恩怨,傅清凝还没来得及给于氏说呢,主要是这里头牵扯上曾经傅清凝和严悭议过亲的事,在于氏面前说这个,总觉得不妥当。
这姑娘家嫁了人,之前议亲过的人家就不宜多提了,无论是来往密切还是结仇都是不妥当的。来往密切一般不可能,结仇的话,总让人觉得姑娘还没放下人家,可不能让如今的婆婆这么想。
但是那两个丫鬟要来的事,还是要提前说说的,要不然一下子上门来,于氏说不准会生气。
于氏对此倒是无所谓,“还有别的事吗?”
傅清凝迟疑了下,道,“还有就是,婵儿一家人都上京来了。”
于氏扬眉,“出了什么事?”见傅清凝沉默,她继续道,“当初她回去之后,我立时就把婚事办了,之后她几回回来,我根本就没见她。再然后她也不回来了。如今找上门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傅清凝推迟不过,直接道,“严家找他们家麻烦。”
于氏更加疑惑,“怎么突然找到她头上去?”
傅清凝就把严悭送美人上门被自己拒绝的事情和自己故意开琉璃阁跟严家抢生意,再有严悭让人烧她铺子的事全部说了。
于氏沉默听着,半晌道,“不怪你。严家和孙家合起伙来针对你爹那么久,你开一间铺子针对他也说得过去。别提这里头还有那对花魁的事……”说着,上下打量傅清凝,似笑非笑,“挺护食啊!”
傅清凝脸一红,心里是有点虚的。虽然于氏对于赵延煜不纳妾持支持态度,但这自家儿子不纳跟儿媳妇拦着不让是完全两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