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婵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再纠缠,再次磕头,起身离开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于氏看向赵延煜,认真道,“那个叫媚儿的,全部体己收回,然后,连同郑家人一起赶出去!至于别的丫鬟,放归身契,银子我就不给了,伺候你爹一场,体己就让她们带走吧。”
赵延煜应了,“那这院子里的呢?”
于氏揉揉眉心,有些疲惫,“我去问问你爹的意思。留她们在府中,是我任性了。”
傅清凝没管这个事,不过一会儿,留书过来跟她说,赵瑾意思全部不留,他一个都不想看到,于氏让她们全部带了体己离开,放回身契,愿意回梁洲的,还让人备马车送她们去码头,帮忙找船送她们上钱。
可以说是很大气的做法了。
给人做通房丫鬟的,有几个能得善终?
当下许多人纷纷求去,不过还是有人不愿意走。生下赵风的蕊儿还有如颜,再有梁洲后来才来的画喜和那位楚楚可怜的楚云姑娘。
半日之后,赵府的马车出去了两架,院子里真的空了大半。
赵瑾病后低迷的气氛似乎被那些离开的女子带走了大半。
听说那些女子走前,还远远的对着于氏的院子磕了头。
赵婵也离开了,是和那些女子一起用马车送走的,于氏让人送她去的郊外的院子门口,送到了郑家人身边。
郑老婆子自然不肯走,不过她也无法,因为她根本没银子进城,就算是进了城,也进不了刑部官署。
不过他们也没离京,来得时候是把家中田地房屋都卖了才凑够了盘缠的,到京城的时候虽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落魄,但也没有足够的盘缠回去了。就算勉强回去,房子田地都无,回去了也只能饿死。
据沐央说,一家人去了百花村租了个小院子住下,用的似乎是那媚儿姑娘身上的衣衫当掉的银子。
傅清凝不再管他们,天气渐渐地温暖起来,不冷不热正是一年最好过的时候。恰在这时,皇上突然这早朝上吐血晕厥了过去。
一时间,京城中风声鹤唳!
每每到了朝代更替之时,都有不少人不明不白就填了进去,说起来当今皇上的皇子就只剩下太子了,别的或流放或幽禁,都没有得用的,自从四皇子被禁足,刑远被砍头之后,朝堂上就再没有人拉帮结派了。
皇上病重,让太子监国,虽然朝廷中气氛紧张,但比起以往,现在已经好了许多。最起码不用站队,还和以前一样就行。
气氛紧张,各家夫人近来都没有出门了,傅清凝本就不喜欢出门,干脆天天窝在家中,出了接送晏儿之外,连铺子那边都不去了。
她越发怠懒,早上还不想起,先前生养过晏儿,她有些怀疑自己可能是有孕了。
京城中气氛不对,但各家的喜事却不见减少,甚至还比以前多了些。其实道理大家都明白,皇上病重,若是哪日撑不过去,之后就是国孝,别说娶妻了,纳妾都是不行的,等不及的就趁着现在,赶紧把事情办了。
不过这个时候办喜事也有点不好,不能大张旗鼓,只得低调。商户之家还好些,官员其实是不好办的,万一这边一办,那边被人参奏一本……也不是不可能的。
丁夫人四月初八娶儿媳妇,这个是去年过年前傅清凝回梁洲那段时间定下来的。也是因为这样,她家办喜事众人知道后也没多想。只暗暗感叹一句人家的运气。
几日过去,皇上的病情不见好,傅清凝这个时候请了孙苍过来把脉,果然是有孕了。
丁夫人家中有喜,傅清凝还是要过去的,来的人不多,好些不亲近的就让下人送上一份贺礼,不过刑部这边大半的官员家眷都到了。
孟大人高升后,刑部侍郎就空缺了一位,好多人都盯着呢,于是,对着丁夫人和孟夫人包括傅清凝在内,都挺殷勤的。
哪怕来的人不多,丁夫人也很高兴,拉着傅清凝的手连声道,“赵夫人,我是真没想到你会过来。”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疑惑,丁夫人和傅清凝的关系一直挺好,何以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傅清凝心下了然,嘴角的笑意加深,道,“丁夫人家中有喜,于情于理我都该上门喝一杯水酒。”
“你身子重,可不能乱跑。”丁夫人笑吟吟看向周围众人,道,“你们帮我照顾一下赵夫人,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