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觉得奇怪。
真正让诸公大脑一片混乱的,是许七安的一句:先帝贞德。
是元景帝的一句:你竟知道朕的身份。
儿子是老子,老子是儿子?
“陛下,先帝.......”
一位御史喃喃道:“和许七安一起,传送出宫了。”
京官们的涌入,打破沉寂,嗡嗡嗡的声音开始响起来,许七安单枪匹马杀入皇宫,一路砍杀阻拦的禁军,带着陛下消失在金銮殿。
“不能这样等着,我们要出宫营救陛下。”
“但陛下的指令是让我们在此等候。”
“不对啊,陛下是一国之君,没道理让大内侍卫和禁军待命,自己杀敌。”
“这命令确实有些古怪,不合常理.......”
能混到上早朝的,岂有傻子?
人群里,秦元道陡然尖叫一声:“手书是假的,是假的!”
他没搭理文官,若是看向宗师和勋贵:“赶紧让人去开城门,去调动禁军五营,营救陛下。”
不管手书是真是假,秦元道都要把它定性为假的,于他而言,陛下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因为陛下若是遭了不测,他也活不长。
因此,鼓动军队和武夫们外出营救陛下,才是上上之选,哪怕手书真是陛下留下,他现在也绝不承认。
秦元道狠狠瞪着勋贵们:“护驾功劳,你们不想要?”
勋贵和宗室们意动了。
当即,便有人走出金銮殿,穿过广场,穿过金水桥,走向午门。
午门紧闭着,禁军们搬来鹿寨,拦住去路。
一位伯爷大步走来,喝道:“速速开门,召集人手,与我等去救陛下。”
禁军们不理,他们只听皇帝的,加盖过玉玺和内阁大印的手书,比任何人的话都管用。
又一位伯爷气势汹汹逼来:“开门!”
禁军还是不理,并按住了刀柄。
一位郡王戟指怒斥:“还不速速开门。”
当宗室成员加入后,禁军们产生了动摇,辩解道:“陛下有令,谁都不能出去。”
“狗才,那是假的,陛下已被反贼许七安传送出皇宫,再不开城门,陛下若有不测,尔等要诛九族。”
秦元道站出来,吓唬道。
鹿寨后的禁军们面面相觑,愈发动摇。
...........
人群之外,王首辅望向身边的诸君,淡淡道:
“太子殿下,此时正是您出面之时。”
太子眯着眼,看着乱糟糟的午门,摇头道:“诸公已然解决,城门很快就会开,禁军会把父皇救回来的。”
王首辅幽幽道:“我是让你去关好门,谁都不能出去。”
太子悚然一惊,失声道:“首辅大人,何出此言啊。”
“太子可知,陛下已不在宫中。”
“知道。”
“太子可知,许七安要弑君谋逆。”
“哼,这小子胆大包天。”
“太子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
太子闻言,噔噔噔连退数步,看疯子似的看着王首辅。
“陛下年过五旬,乌发茂密,修道功夫如火纯情。而太子你,今年二十有六,再等,便是白了少年头。等到何时?”
王首辅坦然道:“太子东宫之位做了十几年,难道还坐出感情来了?以陛下现在的状况,修道有成,延年益寿,殿下在东宫,年复一年,可有看到希望?
“东宫之位,已经坐了十几年,再坐十几年,殿下还有机会吗?即使将来登基,你又能做几年的龙椅?
“微臣肺腑之言,或有冒犯,全是为太子着想,殿下三思吧。”
太子神色变幻不定,嘴唇嗫嚅,眼里有狂喜,有振奋,有茫然,有恐惧,有畏怯,有发狠.........眼神之复杂,令人咋舌。
他似乎下了某种决心,牙一咬心一横,疾步走向午门。
“都给本宫闭嘴!”
太子暴喝一声,打断了勋贵和宗室的攻势,也让禁军们缓了口气。
众人纷纷望来,一道道目光聚焦在太子身上。
这一步行差踏错,也许就万劫不复........想到这里,太子牙咬的更紧了,沉声道:
“尔等啸聚午门,成何体统。父皇有令,谁都不得出宫。”
秦元道忙说:“太子殿下,手书是假的。”
太子眸光一厉:“混账东西,父皇字迹诸公难道认不出?玉玺也认不出?”
看着太子,诸公隐约有些懂了。
再无人说话,心照不宣。
元景帝修道二十载,有多少人曾在心里默默渴望新君即位?
...........
而京城里,虽说关了城门,但对于大部分不需要出城的百姓来说,影响并不大,反而是今晨皇城门外的那场风波,让人瞠目结舌,印象深刻。
许银锣抛人头过皇城,一人一刀杀入皇城。
以及他之前喊出的那番话,喊出的那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下缟素”,早已随着一张张嘴巴,传开了。
“昏君啊,断十万大军粮草,与奸臣一起构陷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