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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三的脑子一向灵活, 他跟周建设商量后, 父子俩就垂头丧气地出了门,在家门口转了一圈, 碰上人问他们去干嘛,父子俩就说, 丢了十块钱,出来找找。

当时, 沈二刚把钱翻得乱糟糟的, 具体有多少钱,也没数,所以周老三说丢了十块钱,大家也没怀疑, 纷纷还安慰他, 村子只有这么大,肯定会把钱找到的。殊不知,这都是周老三使的计, 他怕被偷钱的贼知道钱已经找回来了,今晚不会行动, 所以故意放出这样的风声。十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偷钱的贼知道还有十块钱没找回来,肯定会去找的。

父子俩在附近转了转,将消息放了出去后就以天黑了看不见了为由,回了家。

正好,冯三娘做好了饭。吃饭时, 周老三嘱咐家里的三个女人:“待会儿早点睡,我跟建设有点事情要出门一趟,你们把门关好。”

冯三娘握住饭碗,想问是什么事情,但见周老三黑着脸,眼神不善,低下了头,没再做声。

姜瑜照旧当她的隐形人,只吃饭不说话。

周建英可能是知道什么,也没多问。

一场沉默的晚饭吃完后,姜瑜回到房间里,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周老三父子出门了,姜瑜目光闪了闪,丢了一个黄纸做的纸人,放在地上,轻轻往它头上一点,纸人摇摇晃晃地出了门。

这两人去干什么,听觉超强的姜瑜非常清楚,忍不住勾起了唇,周老三自以为精明,找来找去,就是没怀疑跟他同在一张饭桌上的人。这场捉贼的戏码只能是趁兴而去,败兴而归。

姜瑜没兴趣大半夜地跟他们瞎折腾。她还要给梁毅写信呢!

可是拿出笔,摊开信纸之后姜瑜就犯难了。她该怎么称呼梁毅呢?梁毅既然是姜父的战友,那应该跟他的年龄差别不大,现在怎么也是三四十岁了,又一直照顾原身,没有他出的这笔钱,原身肯定连高中都上不成,自己也不能捡个代课老师这样的轻松的工作干,无论是自己还是原身都受了他的恩惠,叫他一声叔叔似乎不为过。

可姜瑜前两辈子加起来都活了上百年,真让她叫,她又叫不出口。直呼梁毅,感觉又不大尊重对方。

纠结了几秒,姜瑜决定入乡随俗,她现在就是15岁的少女姜瑜,按照身份来讲,就该叫梁毅叔叔。就当是叫解放军叔叔,反正前前世也没少叫。

于是,她提笔在梁毅后面加了叔叔两个字。再客套了一句“见信佳,收到你的来信我非常高兴,你的来信解开了我心里长久以来的疑惑。同时也非常感谢梁毅叔叔,如果没有你的资助,我将不能完成学业……”

客套完毕后,姜瑜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已经正式开课,适应良好,村里人,学校的同事对她都很好,让梁毅不用担心。最后再简单地说了几句周老三最近遇到了不少麻烦,没空打她工资的主意这件事。

写完之后,姜瑜看着只有半页的信纸,总觉得有些空荡荡的,想了想,她又加了几句关心梁毅,让他好好保重身体的话。

总算把信纸填满了,姜瑜把纸折了起来,放进了她的布包里,准备明天到了学校,看看有没有时间抽空去一趟县里,一是看看梁毅的那笔钱和粮票寄到没有,二来是把信寄出去。

其实乡里也能寄信的,邮递员过几天就会来一趟,送信的同时,也会取走信。不过他来的时间并不是特别准时,梁毅要出任务了,姜瑜不想拖,这是其一,其二是姜瑜不想被村里的人知道她给人寄信了,以免传到周老三的耳朵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梁毅寄来的那笔钱和粮票,姜瑜决定暂时不寄回去了,否则依他的做法来看,搞不好又会把钱寄过来,寄来寄去的,麻不麻烦。还不如等他下次回来处理周老三的事情时,当面交给他,也好说清楚。

收拾完笔和墨水,姜瑜吹灭了灯,躺到床上,美滋滋地睡了起来。

一两里地外的高粱地里,周老三父子俩连同被拉过来做证人的王二麻子被山里的花蚊子叮了满头的包。

王二麻子抓了抓痒得受不了的胳膊,语气很是哀怨:“老三,咱们都等了两个小时了,还没有人过来,可能不会来了?这黑灯瞎火的,可不好找啊。”

周老三安抚他:“黑灯瞎火的来找东西,肯定提着灯。所以只要他一露面,咱们就会发现。兄弟,咱们再多等一会儿,等找回了那十块钱,我请你下馆子!”

平时,王二麻子也没少蹭周老三的吃吃喝喝,所以周老三这么一说,他反倒不好意思了,讪讪地笑了笑,打起精神说:“我就是怕那个人不来,咱们白守……哎哟,这死蚊子……”

说话间王二麻子又被叮了好几个包,他一边拍蚊子,一边抓咬过的地方,忙得不可开交。周老三父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一边驱蚊,一边盯着高粱地边的小路,就盼着那个偷钱的贼快点出来。

父子俩是盼星星盼月亮啊,盼得月亮都躲进了云层里,也没见到任何动静。王二麻子等得瞌睡都来了,他抱着胳膊缩在高粱地里,打起了呼噜。

周老三抬头看了一眼跟乌云捉迷藏的月亮,虽然没有手表,但他们少说也出来好几个小时了,现在应该距凌晨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