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也就只有张大舅兄去喝喜酒,以表示张家对于贾赦再娶一事并无意见。而张大嫂说什么也不肯去了,宁可带着二个孩子在家里做着针线活,对照着外头热热闹闹的鞭炮声,越发衬着张家冷清。
虽是冷清了些,不过张大嫂倒也不觉得如何,她毕竟和小姑交好一场,要去喝着贾赦娶新妇的喜酒,这心里总觉得有些过不去,便干脆推说要照顾孩子,打理新宅,便推了过去。
因着贾赦即将成婚,张彦博夫妇两商量了一下,便从贾家中搬了出去。要是贾赦尚未成亲,他们两在贾赦家里暂住着倒也没什么,但如今贾赦将娶新妇,他们做为前头原配的娘家人,再住在贾宅之中未免有些尴尬了。
张大舅兄的身体在温御医的治疗之下也好了大半,于是夫妇两一商量,便搬了出去。张大嫂虽是有些舍不得现下在贾府中的安稳生活,但他们手里有了一笔张阁老当年托贾家代为保管的银子(贾赦编的),若是仔细一点,也足够他们一家子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了。
不过张大嫂这边尴尬,比她更尴尬的是青衣,他们购了新宅后不久,贾赦就以让青衣帮忙打点为由,送了青衣过来。
张大嫂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又在贾府里住过一阵,很多事儿早看在眼里了,一看到贾赦的态度便就明白了几分,这男女之事她也不好说,见妹夫再娶固然尴尬,见妹夫纳妾还不一样尴尬?
于是乎便顺势的留着青衣下来了,只不过见着青衣听着外头的鞭炮声,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终究有一些同情,这女人最怕的便是动了情,而青衣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是真动了心。
张大嫂心下暗暗地叹了口气,劝道:“贾大老爷当真是待你不错。”
青衣眼睛一亮。
张大嫂续道:“我听了林夫人说了一嘴,说是贾大老爷想给你挑门好亲事,把你当成正经的亲戚嫁出去,将来这贾家也算是你的半个娘家,以后也能走走亲戚。”
青衣的身世她也略略听了一点,青衣家是贾赦祖母的陪嫁,她自小养在贾赦祖母房里,也算是个懂事的,不过她的兄嫂却着实不怎么样了,好吃懒做不说,而且又爱惹事生非。
青衣的月钱大半都填了自家兄嫂这个无底洞了不说,青衣兄嫂还认定自家妹妹必定会做贾赦姨娘,每每仗着青衣的名头对其他贾家下人呼呼喝喝,几乎把自己都当成了半主子似的,着实让青衣尴尬。
要不是贾赦出手,直接把青衣兄嫂赶到了庄子上,并且不许他们离开庄子,青衣还不知道要被拖累到啥时呢。
也是因为如此,贾赦犹豫再三,终究没把青衣打发了出去,而是让青衣从贾家出嫁,省得她那兄嫂给她胡乱挑了,反而毁了青衣一生。
青衣心中一紧,低声求道:“夫人,奴婢……奴婢不想嫁出去,奴婢想守着两个少爷就好。”
她不敢了!她什么都不敢了,她只求新太太肯让她待在大老爷的身边就好了,其他的她什么都不敢说了。
张大嫂子摇摇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有不成亲的理呢,况且这也是大老爷念在你忠心一场的份上,特特照顾着你,你当感恩才是。”
“我……我……”青衣有些急了,她什么都不求,只想待在他身边,偷偷的瞧着他,难道这也不成吗?
“青衣。”张大嫂冷声道:“人贵自知,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这话贾四姑娘脸嫩不好说,也只能让她狠下心来说了。
说句不好听的,贾赦要是先前有意思要收青衣,早就收了,也不会等到现在,青衣要是个聪明的,早该察觉出一二了。
青衣急的落了泪,心情激荡之下,连绣花针刺进了手掌都没发觉。
张大嫂一叹,连忙让人给青衣上了药,又随意寻了个理由打发青衣出去,她们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只能等青衣自己想通了。
青衣整个人浑浑噩噩,一回到房里就像是疯了一般的翻着自己的首饰箱子,在她的首饰箱子里有一只镶蓝宝的赤金花钗。
这金钗是她在海靖公主府时,海靖公主在亲自见过她的面,又问过话之后,特特让人赏她的,虽然上面的宝石并非血红而是艳蓝,但这宝石足足有姆指大小,也算是颇为难得了。
赐钗等同插钗,素来有定下之意,更别提赐的还是只镶宝金钗,而且这是蓝宝而非红宝,亦喻有非正室用不得的红的意味。
她原以为……她以后就是大老爷板上钉钉的姨娘了,没想到竟然会莫名其妙冒出了一个石氏。
更没想到,原本说什么都不肯娶妻的大老爷竟然会同意娶了石氏!而且为了石氏把她给赶了出去!
石氏的婚礼越是热闹,青衣这心里越发接受不了。她不求做大老爷的正室,她只想做个姨娘,就算是通房,也不济做个丫环也好,为什么就连这样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成全她?
“石芷彤!”青衣低低的唤着石芷彤的名字,那幽暗隐晦的阴森恨意,无论是谁,听了都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青衣低声道:“为什么!为什么非得要逼我!”
也怪不得贾赦会觉得石芷彤的嫁衣有些眼熟,其实石芷彤这一身衣裳,是仿了古装剧里的新娘嫁衣所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