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撕着花瓣,“傅母看这位蓁女君颜色几何?”
“无人能及。”傅母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啊,无人能及。”赵妃将花瓣尽碎的牡丹扔在脚边,一脚踏了上去,碾了碾。“你当她为何突然上门说起徐氏的事儿?”
傅母摇了摇头。
赵妃冷笑道:“前几日殿下刚跟吾打听过,吾生产那日的稳婆是谁。”
傅母大惊,“皇妃是怀疑……可这不能吧,长公主家的女君是不可能做侧妃的。”
赵妃冷冷地道:“怎的就不能?殿下指婚时,蓁女君年岁还小,可如今她却是风华正茂,而殿下又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
好像这话也有些道理,傅母似乎被说服了。
“所以,吾为何要帮她?难道她还能记得吾的好处?她那位阿姐也不是好东西,听说当年指婚时,那位阿姐还常来咱们府上呢。”赵妃恨恨地道。
话音刚落,门口的侍女禀道:“皇妃,殿下回来了。”
赵妃再不敢议论冯蓁的事儿,领着傅母赶紧迎了出去,“殿下今日在府里用晚饭么?厨上炖了鹌鹑……”
萧论打断赵妃的话头,“孤去莲苑用饭。”
赵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莲苑乃是萧论姬妾住的地方,自从她产子后,他就再没在她房中留过,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的,弃之如敝履。
“今日蓁女君来在咱们府上了,她找你做什么?”萧论一边擦手一边问。
“她说睿儿满月时,她不在上京,特地来送长命锁的。”赵妃道。
“没别的了?”萧论侧脸扫了赵妃一眼。
赵妃皮笑肉不笑地道,“殿下觉得她还会说什么?”
萧论定睛看着赵妃,见她脖子越来越硬,嘴巴也越来越紧,便没再搭理赵妃,径直去了莲苑旁边的水榭,不多会儿,赵妃身边那位伺候了她十几年的傅母便出现在了水榭,恭敬地朝萧论行了礼。
不待萧论发问,傅母就将今日冯蓁来的目的告诉了萧论,也将赵妃拒绝的事儿和盘托出了。
萧论气得冷笑,“真是个蠢妇,她以为蓁女君自己出面就请不动那徐氏了?”
上官家是个什么东西?蒋府请不动她,难道城阳长公主还请不动?冯蓁想不到这一点儿么?只不过她知道徐氏这个人,是听自己提及的,所以来求他的皇妃,就算是愿意承情的意思,结果赵妃拿着鸡毛当令箭,当真是愚不可及。
萧论总算是理解,为何当初他那二哥会想换皇妃而宁愿犯错了。
冯蓁郁郁地回了长公主府,被长公主逮着问了缘由,听罢一哂,“就为这么点儿小事,也值得你苦着一张脸啊?行了,吾叫人拿了帖子去一趟上官家,徐氏不敢不应。”
冯蓁摊摊手,“本来不想仗势欺人的。”
长公主笑道:“现在知道势的好处了吧?”
“一直都知道呢。”冯蓁道,“外大母今儿可好生用饭了?”这话冯蓁问的是翁媪。
翁媪摇摇头。
冯蓁便道:“这样可不行啊,外大母。你可是就是我最大的势了,绝对不容有失。”
长公主被冯蓁的直白给逗乐了,“小孩子家家,少管吾,吾活了一辈子,还不兴到了晚年爽快爽快,挑个食?”
“挑食这个事儿吧,我觉得还是年轻的时候才有本钱做。”冯蓁笑道。
长公主伸手在冯蓁肩头打了一巴掌。
冯蓁抱着她的手臂道:“外大母,要不咱们还是回汤山苑住吧,等阿姐快生产时,我再回来看看就成。那边儿山清水秀,对你的身子也好。”
“等你的亲事定下来,我们就回汤山苑。”长公主道。
冯蓁听见亲事就一个头两个大,“行,你随便指一个吧,街上的叫花子都行,我绝不跟你讨价还价。”
长公主又打了冯蓁一巴掌,“就你叫吾操心。”
其实冯蓁这话听着像是玩笑,可既然说出了口,就表明她已经妥协了。原想着要争取回西京招婿,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可长公主定然是接受不了的,冯蓁这些年同她的感情越处越亲近,就不忍心再违逆长公主,想着只要叫她能放心就行,反正她嫁给谁都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