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吾真怕老天看她太齐全了……”
所谓人无完人,太好的人,总是遭天妒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天妒红颜之说了。
翁媪宽慰长公主道:“那不过是签文而已,不一定就当得真的。长公主不是月月都有让大夫给女君把脉的么,并无什么不妥啊。”
长公主道:“可她那无故昏厥的事儿,总是叫吾担忧。这天下的大夫也都是些混饭吃的,这么些年了,看过那许多大夫,竟然没有一个说得清楚缘由的。”
翁媪道:“指不定这就是老天给女君的……”翁媪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词儿合适,总之是人无完人,冯蓁是得有些缺陷,才能避免红颜薄命。
长公主叹息一声,“不行,明儿再换几个大夫来给幺幺把把脉。”
因着长公主这句话,第二日冯蓁一共见了九位大夫,等那些大夫走后,冯蓁凑到长公主跟前道:“外大母,你是不是也担心那签文啊?”
“你倒是个鬼灵精,小机灵不少,大智慧却没有。”长公主没好气儿地道。
“外大母,我觉着吧,要不我就一辈子不嫁,要不你给我找一鳏夫,还得是有五、六、七、八个孩子的那种。我怕他要是独苗,万一没长大……”
冯蓁话没说完,长公主拿起手边的玉如意就来敲冯蓁的头。
冯蓁一边揉额头一边道:“外大母,要不你就同意我招赘婿吧。”
“还没死心呢?你信不信吾这就让人去把严二十的腿重新打断?”长公主威胁冯蓁道。
“换一个也成啊。”冯蓁就是不死心。
长公主大声道:“去,给我抄写《心经》去,写好了送去慈恩寺佛前烧了,为你的口舌禳灾。”
一本《心经》就困了冯蓁小十日。这日宫中送了贡桃来,一个就有婴孩儿的头那么大,又香又甜,冯蓁拣了一篮子往蒋府去给冯华尝鲜。
何敬见着冯蓁就笑道:“我今日还跟你阿姐说,该有人送桃儿来了。”
冯蓁道:“平阳长公主还真是疼敬姐姐呢,你那儿怕早有人送来了吧。”
何敬微微抬了抬下巴,“没你送二嫂的多。”
冯蓁笑道:“我也记着敬姐姐的好呢,宜人已经去你院子送桃儿去啦。”
何敬“嘁”了一声,“以为我真稀罕你那桃呢?”
冯蓁挨上去道:“我知
道你稀罕啥,你就是怨你阿母当初没给你生个像我这样的妹妹。”
何敬作势要打冯蓁,却听见蒋家大嫂柳氏道:“哟,到底还是你俩亲热,三弟妹和二弟妹也好。”
何敬和冯蓁一同向柳氏行了礼,却没多说话。
等柳氏走了,何敬才道:“她如今就是这样阴阳怪气的。自个儿家世不如人,却反而来怪我和二嫂,成日里跟泡在醋缸子里似的。”
冯蓁可不想掺和这对妯娌间的事儿,借着给冯华送桃的由头便走了。
冯华的肚子如今已经好似揣了个大西瓜,低头已经看不到脚了。“阿姐,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啊?”
冯华笑道:“你啊,真还是个小丫头。怀孕到了七、八个月都这样,我这还算是小的呢,徐大夫说孩子小一些好,生产时才不折腾母亲。”
冯蓁点点头,又悄声问冯华,“姐夫如今可还在你屋里歇?去那两边儿去得多么?”
冯华轻轻戳了戳冯蓁的额头,“瞎操心什么呢?连你姐夫房里的事儿都管啊?”
冯蓁噘噘嘴,“我这是关心你。”
冯华倒是无所谓,“等我生完孩子,他自会回来的。”
这话却算是回答了冯蓁的问题,看来蒋琮是经常往后院去了。
冯蓁不好再过问冯华的事儿,只能轻叹一声,转而道:“阿姐,你有没有听姐夫或者蒋太仆说过朝堂上的事儿啊?”
冯华挑了挑眉,“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了?”
“我见外大母最近心情有些不好,好像是在朝堂上遇到什么事儿了。”冯蓁半真半假地道,“所以才想着问一问。”
冯华想了想,“或者是为了抡才之事吧。”
“怎么说?”冯蓁问。
“最近有官员上折子,要皇上高门、寒门一视同仁,以科举作为抡才的唯一之途,唯才是举。而外大母择持不同意见,认为科举不能察人之品德,依旧要按照以前的那般,乡举里选。”冯华道,她可比冯蓁关心世事多了。
虽说华朝不存在于冯蓁熟知的历史中,但事物前进的规律都是差不多的。科举将来也必然会取“乡举里选”而代之。
城阳长公主之所以有如今的权势,正是因为她把持着一部分官员升迁的道路,所谓的“乡举里选”,其实最终就是那几个人说了算。但科举就不同了。
冯蓁叹息了一声,总算知道为何城阳长公主和萧谡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了。尽管冯华没提及萧谡,但冯蓁猜得到,他将来作为皇帝,自然要把官员升迁的权利牢牢地把控在自己手中。
冯华捂嘴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累了,“你这是要走还是……”
冯蓁赶紧道:“我当然是要陪阿姐用过午饭才走。”
“那我小憩一会儿,你且去园子里转转吧,今日有几朵菊花早早开了,还算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