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南赶忙说:“姐, 我睡了, 你明天再来吧, 成吗?”她赶忙把告发信给卷了起来, 毕竟就一间小破屋子,这信明天一早, 她就得寄出去,都已经贴好邮票了, 她怕苏向晚进来要抄,赶忙装进信封里, 就给放到桌子上,明天要送往乡上的,文件里头了。
“小南,开门。”苏向晚再敲门。
苏小南当然不愿意开啊, 不但不愿意开,因为她和好几个知青是一起同住的, 她还在喊隔壁的知青呢:“小王, 小王, 你帮我看看,外面是谁。”
隔壁的男知青小王最近正在追求苏小南呢,不过,属于苏小南吊着, 但是没有答应的那种。
他睡的眯眯糊糊的, 听见苏小南的喊声, 就爬起来了。
“这位女同志, 你有啥事吗?”小王揉着眼睛说。
苏向晚出门,当然是拎着菜刀的。不过,菜刀她可是揣在腰里头呢,手里拎着两只沿途在地里揪来的大萝卜,她说:“谷南是我妹,我是她姐,来投奔她的。”
“谷主任,她说是你姐啊,你为啥不开门。”知青小王说。
苏小南心说,她是我哪门子的姐哟,当然了,还是不愿意开门,在门上磨蹭着呢:“让她回吧,有啥事明天说。”
“同志,你看我这半夜的,是自己走路来的,这会儿让我再回家,我还怕民兵抓我呢,就让我在这儿过一夜吧。”苏向晚的口气听起来很正常啊。
小王犹豫了一下,说:“谷主任,你不开门怕不好吧?”
苏小南犹豫了一会儿,才刚把门开了道缝,苏向晚直接把菜刀一抽,转身就闯进去了。
“你想干啥?”苏小南虽然说知道苏向晚凶,但是,上辈子的苏向晚,向来是对别人凶,不论任何时候都护着她的,她还没领略过苏向晚的凶悍呢。
“一个人住在这儿,你看你的被窝乱不乱,你再看看这柜子,像不像猪窝。”苏向晚一手提着菜刀,一手快速的刨着,手没刨到东西,见桌子上有个抽屉上着锁呢,一菜刀,就把锁头给劈了。
“小王,快报警,这不是我姐,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她正在砸我的柜子。”苏小南顿时就尖叫了起来。
不过,她一声还没叫完呢,苏向晚已经把日记本抽出来了,然后,快速的翻着,翻了两页子,啪一声拍桌子上:“苏小南,你自己敢不敢大声的,把这一段读一下?”
苏小南也把菜刀提起来:“姐,你也太过分了吧,你日子不好过,难道我日子好过吗,我不是跟你一样,见天儿的也在种地,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自己也过来了啊,你为啥就不肯放过我?”
“这是个什么样的时代,糊涂,混乱,尤其是知青们,一个个的就像疯子,像傻子一样,还以为在农村真正能找到实现自我的广阔天地,可事实上他们跟旧社会的劳工又有什么两样,dang是什么,是最大的资产阶级,是最大的资本家,人民是什么,人民不过是苦力而已,我厌恶这个地方,我厌恶这种生活,甚至于,我厌恶这些虚伪至极的人。”苏向晚手拍在日记本上,一下下的拍着呢。
就知道她苏小南的臭德行,嘴里不敢往外说,肯定要往日记本上写,好吧,这下倒好,给她抓到实证了吧。
这时候,红旗公社的民兵队长也赶来了,外面还围着一大圈子的知青呢。
“还有这句,领袖的话就真的是对的吗,他的功过,在将来不也要被三七开,杀一人者为屠夫,杀千人者为将领,他也不过是……”苏向晚顿一顿,说:“红旗公社的同志们,剩下的我不敢再读了,我就想问,你们的大队支书呢,你们的大队长呢,你们红旗公社出了这样的人,他们到底管不管?”
顿时,所有的人都在看苏小南。
“至于大队,公社,这又是什么样的灾难啊,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跟一群如此愚昧的人在一起工作,想想我就想要发疯。”苏向晚不带任何情绪的,读着笔记本上的日记呢。
民兵队长,知青们,还有赶来的乡们们,也全在看着苏小南呢。
“这闺女,咋敢写这话?”终于,有个老太太说:“领袖那可骂不得啊。”老太太捂了一下嘴:“现在的年青人咋这样,表面上看着乖乖的,领袖都不信。”
一瞬间,苏小南所写的,或者是这个时代最清醒,最理智的话语,就被坦露到了光天化日之下。
在这一刻,真正的,不说神仙,就是领袖都救不了她。
苏向晚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撕了两页递给民兵队长,苏向晚说:“这本笔记本,我明天会交到革委会,至于苏小南这个人,你们大队自己看着处理吧。“
“姐,姐。”苏小南还想追出来呢,还在伸着脖子吼呢,苏向晚回头看了一眼,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转身就走。
苏小南还在高声:“姐,你原来对我那么好,我只是想对你好,我有错吗我。你现在惹了我,将来会有好日子过吗?你不要犯糊涂,好不好?”
谷南原来吧,是个为人特别好的女同志,她的家庭有那么强的背景,父母兄弟都在特别好的单位上班,今天惹了苏小南,就等于是惹了一大票人。
但是,苏向晚岂是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