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西瓜,大家一起说西瓜有多甜,有多香,谁吃了几口,谁又把瓜皮都啃完了。
在这种极端缺乏物质的时候,人们总是习惯于去像老牛一样反诌,回味自己曾经吃过的美食,那种回味的过程,对大家来说,就是一种享受。
苏向晚静静的听着,看吃了一肚子羊肉的孩子们在麦场上嬉笑,玩闹,莫名觉得,跟上辈子总是坐在电脑前工作的日子相比,这样的生活,充斥着泥土气息,虽然苦,但也别有意义。
“向晚啊,妈得跟你说个事儿。”赵银霜犹豫了半天,突然说。
……
“要不,你和富富,你们一起回吧,我想继续留在这儿。”赵银霜颇有点儿激动,说话的时候,嘴角都在颤:“半半辈子吧,我一直为了你们而活,而现在呢,你看你们都长大了,说个不害臊的话,妈在这儿,有个放不下的人,妈想留下陪他,你看成吗?”
“是赵国年,赵伯伯吗?“
“你咋知道的?”赵银霜有点惊吓到了,但又有点儿害羞,还想笑:“我这么老的人,说这种事情,你们怕不是要笑话?”
苏向晚笑着说:“赵国年吧,也很快就要调回咱们清水县了,不过,你要想留在这儿,我不拦着你,真的。”
“为啥,也是你办的?”赵银霜说:“晚晚,好闺女,跟妈说说呗。”
苏向晚于是,把刘在野想给妹妹刘敏莉找个好老师的事儿,在致的跟赵银霜讲了讲,也算是,安稳了一下赵银霜的心。
海西是个流行唱花儿的地方,月亮越来越高,几个本地的妇女们优扬婉转的,就唱起花儿来了。
赵银霜把苏向晚的脑袋硬掰了过来,让她靠着自己,长长叹了口气,才说:“你看天上那月亮圆的哟,咱们全家人,总算,也团圆啦。”
今天是农历的七月十五,要说过节,得是个中元节呢。
苏向晚一直没见宋青山,也没见吱吱,连李承泽都没见,听本地女唱了半夜的花儿,自己喜欢那个调子,也跟着哼两句,才站了起来,四处的找着宋青山和李承泽几个呢。
“吱吱,吱吱?”她满麦场,满街道的转着,逢人就问,看自家闺女跑哪去了。
结果找来找去,却在七队最后面的牲口棚外,把李承泽和吱吱,还有宋青山三个给找着了。
但是看起来情况不太妙,因为李承泽两手叉在兜里,嘴皮子都咬白了,垂头丧气的站着呢。
吱吱不知道在吃啥东西,小嘴巴吃的跟只小苍鼠似的,站在那儿,还在训李承泽。
而宋青山呢,一言不发,就只是盯着李承泽看。
“爸爸说的对,你就是个小偷,为什么要偷人家的巧克力,啊?”吱吱说着,舔一下嘴巴,糊在嘴角上的,全是巧克力。
“宋南溪你给我闭嘴。”宋青山厉声制止了闺女,才问李承泽:“巧克力是你从哪偷的,告诉我,我不打你,但我得把钱给人家。”
李承泽还是不说话,索性一转身,两条胳膊往牲口棚子上一撑:“你甭问了,想打就打吧,反正,巧克力是我买的,你知道就行了。”
吱吱还在说呢:“该打,小偷就该打,爸爸,快打他吧。”
宋青山示意吱吱退远一点,特地往掌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手抡起来,正准备要打呢,苏向晚赶忙出来了:“驴他爸,甭冤枉承泽了,巧克力是我买的,他没偷。”
其实吧,巧克力还真是苏向晚买的。
她毕竟原来是属于富裕家庭的孩子,对于巧克力啊,糖果啊这些东西,有购买欲,但并没有那种贪吃,爱吃的心理,买来之后,本来是准备分给驴蛋和狗蛋几个吃的,但是一忙,就给忘记了。
偏心的李承泽可没忘了巧克力,瞒着俩弟弟,专门把吱吱哄到牲口棚后面,给她一个人喂着吃呢。
可恨吱吱向来是个喂不熟的,嘴巴憋的比仓鼠还圆,伸着手,还在帮宋青山教训李承泽呢。
李承泽总算洗脱了冤屈,把吱吱一把抱起来,假装要狠狠扔在地上。
小丫头还在努力的,往自己嘴里填巧克力呢,全然没有注意到,哥哥已经给她气的咬牙切齿了呢。
于是,小丫头骑在李承泽的脖子上边吃巧克力,边哇哇大叫。
李承泽简直快要气疯了,找了个苏向晚看不见的角落,给这小丫头片子的屁股上结结实实的放了两巴掌,把她打哭了以后,这事儿才算完了。
俩夫妻往回走的时候,宋青山突然回头,似乎是要捣苏向晚一拳头,倒把她给吓了一跳,一巴掌就挥过去了:“宋青山,你没毛病吧,就因为我说了一句,你死了我立马改嫁,你就要揍我不成?”
“巧克力,不是你自己买的吗,我都没吃过这玩艺儿,你自己尝尝,什么味道。”宋青山的拳头一展开,里面一枚锡泊芝包着的巧克力,估计捏的久了,全融化了,往外漏着呢。
苏向晚接了过来,仔细剥开,尝了尝,怎么说呢,苏联产的巧克力全然没有后世市面上买的巧克力那么浓滑,一股苦味儿。
“好吃吗?”宋青山吞了口口水,问。
苏向晚是伸着舌头,一滴不剩的把它舔完的,舔完之后,才发现,这种浓浓的黑巧克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