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随有些明白了。
因为之前无法瞄准靶子的问题,在席舟的帮助下克服后,的确形成了比较在意“瞄准”的动作习惯。
而在伏昌国射箭打仗时,所练箭靶和现在不同,没有黄心,实射瞄准更多是活物,不会这样一直关注在黄心上。
这算是他现在练射箭跟从前比最大的区别,所以他也自然而然会更关注瞄准。
两种因素作用下,温随在不知不觉中建立了以瞄准定撒放的条件反射,有了黄心病萌芽的基础。
再加上最近一心想要快速达到目标,在偶尔失误后出现潜在焦虑,又以更加超强度的练习强化这种焦虑,所以才最终掉进了黄心病的怪圈。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才能克服?”
这是温随最关心的,两个月后就是世界杯沪城站组队选拔赛,他还能赶上吗?
叶琛给温随讲了几种干预训练的方法,“这些方法都是你之前用过的训练法,不难操作,黄心病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但主要治黄心病没有药,得靠你自己跟自己去对抗,甚至抹除原先的肌肉记忆重新建立,相当于从头开始,这才是黄心病最折磨人的地方。”
“那一般需要多久?”
“……少则三月,多则数年,”确实残酷,叶琛也不想说得太死,又道,“因人而异吧。”
前奥运冠军周玲玲曾因黄心病暂停比赛,艰苦训练两年才治愈。
温随低头看着桌案上的纸页,陷入了沉思。
叶琛知道他正在考虑和消化这个事实,便没打断,而是又拿起测评答卷,扫了一眼,然后从名片夹里抽出张名片。
到温随准备出去了,叶琛才道,“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的心理测评,冒昧问一下,你家里有近亲属患抑郁症或者其他精神类疾病的吗?”
“……”这个问题一出,温随下意识抗拒,尽管他瞬间想到梁舒。
短暂的沉默足够叶琛瞧出端倪,接着说,“有些疾病可能带有一定的家族遗传性,不是指表面,而是对人潜在性格的影响,你的测评结论表明,你是个容易执着于目标并且内心坚毅的人。但物极必反,一旦有偏离目标的情况发生,会对你的状态产生很大影响,甚至产生自我怀疑乃至走向另一个逃避的极端,这也是间接促成黄心病的一个潜在因素,你得学会正视自己。”
“你可以先尝试靠身体训练来矫正肌肉记忆,但如果还是不成,建议适当增加心理干预,这方面我可能欠缺一些,不能最大限度地帮到你。”
叶琛将那张小小的名片推了出去,“这上面是我的老师,他是专门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他在首城,你不是也在首体大上学吗?如果有需要可以去寻求他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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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哥,你没事吧?”
出咨询室时,袁锰就守在外面,除他外还有陶嘉、包括队里平时并没太多交流的队友们。
一群人忧心忡忡地看着温随,仿佛他得了什么生死攸关的大病。
温随从来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却突如其来一股眼热,或许是郁郁的心情令他防线松懈,没预料就被那一张张面孔戳中了心窝。
温随眨眨眼,费了好大劲才压下喉头酸涩,气息不稳地强笑道,“我没事。”
食堂里,分桌吃饭,温随能感到大家都在看他。
和原来高中那种各怀心思的打量不同,明晃晃的关切,对面袁锰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吃两口就要抬头瞄他两眼,像是生怕一闪神人就不见了。
“我真的没事,”温随无奈,“不就是黄心病,治病就行了。”
“哦……”袁锰委屈,像只耷拉着尾巴要掉眼泪的大狗。
席舟坐在温随身边,见他盘里的鸡翅根吃完了,就把自己的夹给他。
温随也没说谢,自然地喂到嘴里,啃得还挺香。
“随哥你偏心,我分给你的你就不吃。”袁锰吃味。
温随眼皮都不抬,“你分给过我吗?我分给你还差不多。”
这回不是偏心,是扎心了。
袁锰忿忿戳着筷子,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面前的两个人身上。
他们并排坐着吃饭,固定座位并没有挨得很近。
偶尔席舟笑一笑,说两句什么,温随还跟以往一样,看似沉默冷淡,食不言语。
但若仔细观察,当他对上席舟眼神时,表情里那点变化,就像冰消雪融,整个人都无比柔和生动。
说实话,温随是真长得好,艰苦的训练没将他打磨得粗糙,反而如未经雕琢的宝石一样斩渐露出明丽的原貌。
袁锰是真心拿温随当挚友兄弟的,也知道温随待自己和待别人不同,并时时引以为傲,但这种不同跟对席舟又是不一样的。
袁锰之前不是很懂,现在才算醍醐灌顶,清楚明白了。
吃完饭还餐盘时,陶嘉过来,跟温随说了些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