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阁众人有心算无心, 这里又是暗阁的主场, 陶孟等人的反抗根本不值一提, 很快就束手就擒。
一刻钟后, 除了大街上还没来得及清洗干净的血迹,城门前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根本看不出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困兽之斗。
陶孟肩上的箭矢没有取下来, 她就这样忍着疼被人扣着, 登上城墙。
身后押着她的暗卫用力一推,陶孟往前踉跄几步,跪倒在地上。
陶孟两只手撑着地板, 紧紧咬着唇不想泄了骨气,却还是因为肩膀撕扯的疼痛忍不住闷哼一声。
她低着头, 额上有冷汗渗出来。
视线前出现一只鞋子,陶孟缓缓抬起头, 顺着鞋子往上看,便看到一个戴着毡帽、年纪很轻的姑娘。
衡玉撩起半边毡帽, 冲着她勾起唇角, “宋皇太女, 久仰大名。”
陶孟, 或者该称孟陶,她冷笑一声,“我原以为周朝最难对付的是周太子,没想到手段最狠的其实是皇室中最受宠的二公主。”
“过奖了,不过论起手段狠辣, 我可比不上皇太女。”
暗杀、勾引这一类手段孟陶可是用得炉火纯青。
孟陶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冷意,还想再嘴硬,却被身后的影一一脚踢在受伤的肩膀上。
身体往一边倒去,孟陶再次闷哼一声。
衡玉没有阻止影一的动作,施施然走回座椅上坐下。
“身为阶下囚,性命尽在我一念之间,皇太女还是莫要再挑衅我了。”
孟陶疼得浑身发抖,根本没听清衡玉说的话。
衡玉抬手,有暗卫上前搜孟陶的身,从她的包裹里搜出几封书信,毕恭毕敬把信交到衡玉手里。
这些书信是周朝官员投靠宋朝的铁证,孟陶此行来帝都做了万全准备,为了拿捏住这些官员,她把一些重要书信都带了过来。
没想到如今棋差一招,这些书信全都落在了衡玉手里。
孟陶看着书信,恨不能直接晕过去。
宋朝花费大力气大价钱收买了这几个重臣,本是想在关键时刻用的,现在倒好,还没派上用场呢就全都暴露了。
衡玉慢条斯理翻看着这四封书信,目光定格在书信最后的署名上。
写信的这四个周朝官员,官职都不算低,一个从三品、三个正四品,其中有一个还是手握兵权的武将。
“宋朝执掌情报组织的人是右相东方子默吧。能在我朝安插下这么多人,我着实想亲自领教一番右相的手段。”
衡玉把这四封书信全都重新装好,托着腮看向孟陶,“在皇太女行刺杀手段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落在别人手里,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孟陶咬唇,愤愤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皇太女错了,我怎么会给你个痛快呢。”衡玉笑了下,转头看向身后的暗卫,吩咐道,“把她押下去吧,这条右臂止住血就好,不用再另外医治。”
暗卫瞬间懂得衡玉的意思——这是只拔箭止血,留下她的性命,但要废掉她一条手。
“属下明白。”暗卫上前两步,扣住孟陶的肩膀把她提起来。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扯着的是孟陶受伤的那条胳膊。
惨叫声再次响起,孟陶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不复最开始的清脆温婉。
她怨毒的眼神落在衡玉身上,她也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衡玉话中的意思。
但孟陶没有求饶,她非常清楚,自从她安排人刺杀周太子开始,双方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如果她父皇还在位,周朝人兴许还会顾忌些,但她叔叔巴不得要她的性命,她废掉对她叔叔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周朝人不会因此得罪宋帝,自然就没了顾忌。
衡玉没去看孟陶的眼神,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在意。
她轻轻吐了口气,站起身来。
这里的事情全都告一段落,也该回宫了,她可还没用午膳呢。
至于后续收尾的事情,以及那些被生擒的宋暗探该如何处理,衡玉不需要多说,影一等人也能安排得明明白白。
马车从城门一路往内城驶去,碾过青石地板。
马车有些许颠簸,刚好激起了衡玉的困意。
她靠着马车壁,闭上眼睛休息,昏昏欲睡时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宫人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公主,右相大人想要求见您。”
三个国家的官职安排都差不多,各个官职的职能也都相差不大。
在周朝,司刑、刺探情报一类的事情全都归右相管理。
衡玉被人搀扶着走下马车,与年过半百依旧风流儒雅的右相见礼,“右相大人安。”
“公主殿下安。”
围在两人身边的其他人全都退远了,右相开门见山,“今早在东城门发生了流血事件,公主殿下的人拿下十多个贼人。臣听说这些贼子是宋朝埋下的暗探,里面甚至有宋皇太女。”
衡玉点头,“确有此事。”
右相眼神闪了闪。
如果说在以前,右相只是把衡玉当成一个锦衣玉食受尽恩宠的公主殿下,在太子出事后,右相就再也不敢小瞧这位公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