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泥瓦工有被我们找来问过,这田氏坞堡兴建的时日尚短,尚未尽数完工,只将去岁的收成连带着此前的存粮存放了进去。”
这显然是个好消息。
后世将坞堡分作了城堡式、楼院式和楼橹式三种,其中后两种在四壁守御之外还有高塔作为指挥机关和高处的火力来源,若这田氏坞堡有此物,就算是乔琰也自觉没那么大的把握攻破。
要知道北方坞堡在前期面对非正规军和黄巾流寇的时候,守备能力实在可以称得上拔群。
董卓后来兴建的那堪比小城的郿坞姑且不论,光是在兖州与相邻的豫州地界上,就有两场记载之中极其出名的坞堡与大规模军队交手的记录。
一场乃是许褚打出的战绩。
彼时的许褚尚未投效曹操,而是在家乡谯郡与宗族壮丁修建坞堡,对抗汝南葛陂黄巾贼。
黄巾万余人在坞堡防守以及箭矢飞石之下,也难有攻克之举。
另一场便是吕布来袭兖州之时,由巨野的李氏仰仗坞堡守备打出的防御战。
此战之中,出自李氏宗族的李进甚至击败了吕布这位世之虓虎。
由此可见,坞堡若上了规模,靠着蛮力想要攻破,只怕不太容易,尤其是上下指挥一体的那种。
“若是只有高墙和望楼角楼,的确好些。”乔琰继续说道。
“大凡坞堡,要快速攻克无非只有两种法子,第一便是挖掘一条从底部奇袭的秘道,若是渠帅的兵卒中有精通此道的人,不妨一试。”
梁仲宁摇头,“此法不妥,我听过有人说这法子,但田氏坞堡以坚壁清野之法保持对周遭情况的戒备,若真要挖掘地道,得从更远的地方开始着手。真要费这样大的功夫,反倒得不偿失了。”
她面上并未露出任何的失望之色,只道:“那么就剩另一条了,将坞堡给骗开。”
梁仲宁狐疑问道:“可先前我已与田氏有过交手,对方有高墙硬弩,还有个当世罕见的虎将,如何会被我们骗出来?”
乔琰:“这便是在下的作用之所在了。”
梁仲宁并未错过,在“严乔”回答此话的时候,在眼中掠过的几分不满和傲然之色。
但对方年岁虽小,在情绪上的掌控能力却显然不差。
梁仲宁眼见她很快将这点烦躁压了下去,复又开口问道:“渠帅可还记得之前应允过我的话?”
他想也不想地回道:“自然记得,若能攻破坞堡,坞堡之中的粮食钱财自然是我的战利品,田氏豪强中有欺凌黔首之人,可任我斩杀,但其余之人需得放走。若这些人无处可去,愿投效我黄巾麾下,你便不再过问。”
他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此事我都记得,不过等能胜了再说。”
乔琰收回了看向他的目光,转而朝着前方望去,脚下的步子始终迈得沉稳,“渠帅放心,尽快了结此间之事,我才好早日回返高密。”
如此说来,按照约定,她自然不会做什么消极怠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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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他们这宿营之地距离田氏坞堡不过四五里地,行不过两刻钟,乔琰的视线中就已经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土地。
而在远处实墙环绕之处,正是田氏坞堡。
坞堡所在之地本以高处为佳,要的正是一个易守难攻,但濮阳此地位处黄河冲积平原,乃是地势平坦之所。
在难以找到这样的高处落脚后,田氏便退而求其次,选择远离官道又临近水源之处结建。
原本田氏所想,大抵是此地能与濮阳城成守望相助之势,纵然有流寇来袭,也只需守到守军来援即可。
谁知道黄巾一起,濮阳城中内应联合,倒是让其先落入了黄巾之手,反而这田氏坞堡,成为了城外的一处安生之地。
正如梁仲宁所说,乔琰举目看去,便见这坞堡之内并无高塔,只有望楼角楼环绕在这厚重的坞堡墙垣之上。
或许同样是因为建造仓促的缘故,周围的壕沟只挖掘了一半,还有些未及彻底收拾的乱状。
但零落四周更多的,还是此前两日在梁仲宁率人进攻坞堡之时,从其中射出的箭矢,以及先前留在此地的黄巾兵卒尸体。
当然,乔琰将眼前情形看得分明,这坞堡望楼之上负责巡查的田氏族人也同样看到了这支回返的队伍。
以乔琰未曾经由训练的目力都能看到,一道人影在朝着这方的望楼之上闪了闪,显然是前去报信去了。
“足下总不是让我等再行进攻一次?”梁仲宁对着队伍比划了个止步的号令,便看到那远处的墙垣之上又一次出现了让他头疼的弓/弩箭矢。
田氏显然对他可能折返早有准备,这坞堡上下更是已经形成了一套极其有秩序的防御体系。可想而知,他若贸然攻击,只怕损伤会比上次还要大。
乔琰闻言摇了摇头。
她当然不会做这种蠢事。
既然说了要骗,自然要用些巧劲。
在梁仲宁的目视之下,乔琰向一名士卒借了一把剑,在地上画出了个方形,这正是前方田氏坞堡的形状。
而后她以剑作笔,将目之所及的范围中,自坞堡中射出的箭落定之处,在这地上的图样上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