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回事了,可这乐平弄出了点新花样。”
“我这人好酒,前些日子让人往乐平采买了些葛藟甜酒,派出去采购的人回来告诉我,他见到那乐平近来督办酿酒的戏先生垂钓湖上,用的却不是寻常的钓竿。”
听到对方提到的人是戏志才,郭嘉当即稍稍坐正了几分,“何谓不寻常的钓竿。”
商人比划着说道:“寻常的钓竿,竿长如何,绳即从何处起始,若要钓江心之鱼,也得将船开过去,可头顶有船,鱼也往往不来,但那位戏先生所用的钓竿,却很奇怪,我那下属只远远看着没能看个分明,只知这钓竿之上有一轮轴,线被甩出,直到远处水面才坠落。”
他算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说到这里便多了几分难以抑制的心潮澎湃,“若是让我得到此物,在更合适之地用上,必是一笔比楮皮衣更胜的买卖。”
郭嘉虽不是垂钓好手,可对其中奥妙也未尝不能听出个一二。
若真如他所说,能让船不必到江心,也能钓上大鱼,那么家中倘有相关产业,确实是大买卖。
他好奇问道:“郎君将此话说与我听,竟不怕有人会抢先在你前头拿下这买卖吗?”
这商人朗声一笑,“小郎君此话便有些小看我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那乔侯能促成楮皮衣的买卖,在这两年内将薯蓣种植也弄出了些买卖,自去年起又让乐平县民循法养猪,再度发了一笔财,可见她何止是在政事上才华斐然,在买卖行当上也相当成功。这样的人必定会对交易的对象精挑细选,从中选出最优之人。”
“我乃东海麋氏子弟,难道还有人能比我更适合做那钓竿的买卖吗?”
资产上亿,僮仆、食客过万,徐州累世家业豪富,这就是东海麋氏!
郭嘉先前打量对方的气度就觉有些不寻常,如今得到了解释,也自然知晓了其中缘由。
不过没想到麋氏子弟居然会并未带着太多仆从,而是随同商队一道轻车简从而来。
在与对方互通姓名,知晓他名为糜竺后,郭嘉也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糜竺被作为麋氏未来执掌中馈的家主培养,无论是眼界还是气质都不差,他会跟郭嘉坦然来历,也正是因为他从这青年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士子风范,如今得知他确然出自颍川后,便更没必要隐瞒这些小事。
“河东近来有贼寇骚动,屡寇并州边界,若是寻常商队油水不多,许还要好些,可若是我东海麋氏的旗帜一打,你猜那些个贼人会有几人来犯呢?”
见郭嘉似有几分不解,糜竺问道:“你是否在奇怪,为何河东贼不掠小队,反而劫持大商?”
“正是。劫掠小队风险最小,这是必然获利的买卖,何苦非要做更危险的勾当?”
“因为他们每一次劫掠都是在冒险。”糜竺朝着自己的侍从招了招手,那侍从便将一副简易的地图递了过来。“奉孝你看。”
在这地图上勾勒出的是并州,司隶,凉州这一片连缀的地图,河西位于雍凉一带毋庸置疑,而河东则是包括河东郡、平阳郡以及并州的西南这一片,若是跨越太行山脉期间门走的是轵关陉,则必定会经过平阳郡,而后进入并州。
在糜竺所拿出的这张地图上,也正是在这一带做出了标记。
“方今时节,在外跑生意的最怕便是这等山贼匪寇,我自然也是要留意一二的,自今年春末开始,他们便试图通过汾水夹道朝着并州境内侵袭。但好在——”
“同为山贼,也是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的。那位乐平侯收拢了黑山贼后将其招募归化,名义上还是乐平县落户的县民,实际上该当叫做黑山军,自河东贼侵入并州后,并州刺史与西河郡太守、太原郡太守以及平阳郡太守商定,并州与司隶边界上由黑山军协助防御。”
“那黑山军的首领褚燕和乐平县尉赵云二人一正一副配合作战,对这群山匪的行动可称了如指掌,以至于河东贼一旦动手,必定遭致围剿。故而他们只能一票肥,赌一把大的。”
郭嘉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这还真是个不到并州来便无法知道的消息。
至于为何这些河东贼在遭逢过了这般的围追堵截之后,还要选择对着过往商队甚至是并州地界的民户动手……
郭嘉并非是那等高门大户里出来的清谈之士,自然猜得出其中缘由。
显然除却这种劫掠的路子,对这些人来说也没别的方法可活了。
他心中转圜,却只语气轻松地回道:“照这样说来,嘉倒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糜竺笑了笑,对郭嘉这种突然闻听有意外情况还能稳如泰山的气度,他实在是很欣赏的,也不知道这位颍川士子前往乐平,所说的什么投奔亲戚到底有多少可信程度。
但显然,这些话在如今的交谈中没有必要问出来。
第二日这一行车马便如乔琰彼时前往并州的路线一般,因要先往晋阳卸货,故而还是走的轵关陉。
郭嘉此前顶多只在兖豫境内游历过,对并州的风土山川景象仅在戏志才的信中看过个一鳞半爪,此刻亲自得见,不免也觉出几分新鲜感来。
糜竺其人庄重雍容之余也不乏幽默,加之他此前没少走南闯北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