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无人可用”从某些理解角度是说得通的。
不等他开口,乔琰又已说道:“再者说来,我如今麾下除却那黑山贼外又多了白波贼,并州风气还让州中黔首多被中原人以为是剽悍之贼,若是这并州境内有一教化所在,日后这并州人行到中原也可说,我曾师从于何人,而非出自于贼寇聚居之所。”
“以伯喈先生所见,这消弭偏见与矛盾之事,竟不能算是个善举吗?”
蔡邕也跟着给自己倒了杯茶,只是以乔琰看来,他这实有几分郁闷发泄之态,“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他不无感慨地又道:“乔公何以有了你这么个巧舌如簧的后辈!”
“比不得伯喈先生下笔如有神,不过是逞些口舌之利罢了。”
乔琰话说到此,摆出了一副异常无辜的神情。
蔡邕觉得她这话中有话,但也只是在此时说道:“将那典学从事的征聘文书拿来。”
若真如她所说,在并州这等特殊的借力打力环境下,此举确实没有他想象得危险。何况他平白吃住在乐平三年,生活比之寄人篱下于泰山羊氏的时候不知痛快多少。
有楮皮纸可用,有美食美景可赏,又眼见昭姬跟在乔琰后头一天天成长起来……
凡此种种,他总归是要偿还这份人情的。
接下这典学从事的位置也未尝不可。
不过——
“你打算如何在州中招募学生?”
若是直接打出个什么谁人都可前来的旗号,以乐平书院的教导人手,可不足以收容下这样多的学生。
想想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包围住的可怕场面,蔡邕就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
可他在此时和某位被乔琰征辟来的假佐达成了统一的想法:跑大概是跑不掉的。
好在他比贾诩还是要多一条退路的,他可以去乔玄的祀庙哭灵!
乔琰可不知道,蔡邕这会儿居然将他的头脑用在了想这等退路上,只是回道:“且等我见了并州诸位世家长者再说吧,总归是要拿出一套章程来的,也不能只将重担压在伯喈先生的身上。”
这听起来还像是个人话。
蔡邕点了点头,便同乔琰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我有意请贞姬与其夫婿往乐平来小住几日,不知乔侯意下如何?”
乔琰回道:“此事自无不可。”
蔡邕话中未提,乔琰也猜到了他此举的缘由。
别看蔡邕是托庇于羊氏,蔡贞姬所嫁的羊衜所属一支,父辈还是此时的南阳太守。
可这位南阳太守乃是在去年接替的秦颉的位置,平定赵慈之乱后在此地行廉政治理,一度做出过将府丞所献的鱼悬挂在厅堂上,以示拒绝贿赂之意,得了个美名叫做悬鱼太守。
即便南阳郡乃是富庶大郡,但他连长子和妻子在今年前来探望他的时候,都因自己只有布被、短衣和些许食物为由,拒绝让妻子入内,可见是真没什么东西可以遗留给子孙的。
羊衜又还未出仕,也无太多财政来源。
说是士族,却当真没有那么富裕。
蔡邕如今有了个典学从事的官职傍身,有乐平书院中教授弟子所获得的束脩,正可将贞姬给接到身边来养上一阵。
乔琰若是缺人,也正可给羊衜安排一一事情去做。
羊衜长子,也便是贞姬舍弃了自己孩子保下的那孩子羊发,乃是北海孔融之女所生,如今也有几岁了,再过几年也可当个委派的劳力。②
蔡邕此前不提,是因为他自己也还处在借住此间的状态,光是昭姬在乔琰的乐平侯府内领了个职务,显然还不足以用来说服长女前来。
可若是他如今身为并州牧的典学从事,女婿……不,甚至是女儿本人都可以在乔琰手下谋到一个安身立命的差事,那么让他们前来投靠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见乔琰答应得爽快,也显然对他的言外之意心中有数,蔡邕不由放下了一桩心事。
这么一想,他也更没有了离开的理由。
对于此番说服蔡邕就职,反而来了个买一送一,也有可能是买一送三甚至送五的好事,乔琰也很觉满意。
她也越发切身体会到了拿到州牧这个位置的好处。
光是“州府征辟”四个字,就已经是一种对未出仕之人的殊荣了。
更别说察举孝廉之事,也是州府可行使的权柄,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给自己构建出一批旧吏。
但乔琰的情况又要更加特殊一些,这些征辟出的人才,她并不可能外放到别人的手里,而是要将这笔资源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中,确保并州这架机器能够运转起来。
这机器中的每一个零件都至关重要。
她拜别了蔡邕后,在乐平县城内小住了一日,便带着徐晃上了那山中坞堡。
当然准确的说,这是一座构建成了坞堡状态的山中聚居地。
也正是在此处,徐晃知晓了乔琰所说的,会在之后安排给他的人手到底是些什么人。
这些早年间被她收拢到麾下的流民,随着这两年间的正常饮食作息,已经从原本形销骨立的状态变成了此时的人模人样,更是在这寒冬腊月也将此地的种种营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