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职上她已是一方州牧,就连将军号都被刘宏给赐予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加无可加。
除非董卓愿意将征北将军的位置给她。
但这种敌人和士人的情况又不相同,和幽州牧刘虞那种平定个渔阳之乱要花费一年半的更不相同。
一旦让她再掌握更大的权柄,只能是资敌!
李儒给董卓提出的建议是先将对方晾着,只要太尉能够在中央将该握在手中的权力都拿稳,尤其是拿好士人之心的挡箭牌,他便不必担心那位乔并州。
这看似是一条极其合理的建议,可几乎在同时,在安顿下了郑泰、毕岚与鲍鸿等人后,乔琰和戏志才程昱等人聚首,所定下的计策也是一个字。
等。
乔琰对刘宏并没有那种为之赴死的忠心,在接到刘宏死讯和起兵护驾的消息后,更不会为之激发出当即就要与董卓拼命,取而代之的想法。
春四月正是并州境内农事繁忙的时节,乔琰出塞将近一月,虽然确定她麾下诸人会将情况料理妥当,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亲自过问一番的。
她的心态可说是稳得出奇。
可董卓呢?
他从西凉的二把手将军,一跃而成了天子之下位高权重第一人,他脾性里暴戾恣睢、肆杀妄为的一面在随后的短短二十日内已暴露出了端倪。
刘协上位,虽然刘辩回到了她的身边,但对何太后来说,无论是何进、何苗相继身死,还是刘辩失去继承大统的机会,都是个重量级的打击,为此她屡次试图以太后之权试图声讨董卓所为。
这种无所凭依的撒泼,除了激怒如今大权在握的董卓之外没有半点好处。
董卓下令,以何太后早年间对永乐太后,也便是刘宏生母不敬为名,将其迁于永安宫,而后处死。
何太后依照礼法应当于刘宏陪葬,然在文陵重启之日,董卓先前就对其中墓葬品多有觊觎,如今距离他入洛阳已有将近一月,他便再不加掩饰地将其中珍藏掠夺一空,连刘宏的面子也不给了。
洛阳之中的贵戚家产殷实,董卓便放任士兵突其庐舍,掠夺财富,为所欲为。
当此之时,这些洛阳豪富尚且成为西凉军士的后花园,董卓又如何能不将皇宫视为自己的所有物。
若非早在刘宏病逝那日,伏寿便已建议阳安长公主将宫中未成年出阁的公主先悄然接出,此时她们便已成了董卓暴行之下的牺牲品。②
随着洛阳中的军事权柄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董卓膨胀的野心让他在此时做出了一个谁也劝阻不住的决定。
天子年幼,他与天子“外家”同姓,自当领相国位,入朝不拜,剑履上殿!
也正是在这条消息传入并州的时候,郑泰刚与鲍鸿意图一起来劝谏乔琰出兵,就看到这位乔侯已按剑而出,面上煞气凛然。
“两位不必多说,董卓于洛阳一月便原形毕露,西凉贼子贪狡之性昭彰,实不可为社稷之臣!”
“我已决定,兵出河东,直取洛阳,以清君侧!”
这清君侧三字被她说来掷地有声,着实听来有一番振奋之意。
她更是随即任命张杨与郭缊同守雁门一线,令狐邵防备凉州,徐晃与褚燕留守并州,程昱与戏志才主持州中事务。
其余诸人,点齐兵马,随她一道出征!
乔琰负手立于堂前,身后正是并州与司隶的地图,在这地图上于这几年间填补的种种,让其变得比之寻常地图不知详细了多少倍。
而在她的面前,文有贾诩郭嘉陆苑等人,武有张辽吕布赵云典韦等虎将,正是文武兼备,士气逼人之态。
但兵出河东,也得讲究些方法。
她缓缓开口,问道:“谁人愿为我往河东卫氏走一趟?我等兵出河东,自当让那西凉匹夫眼见士族扫榻相迎之景,以示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