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前来平董贼之乱,再度相遇……”
“你不必多说,”徐荣打断了徐福的话,“董相国于我有知遇之恩,你何敢在我面前以董贼二字称他!若要相谈拉拢之事,更是不必多说。看在你毕竟年少的份上,我可姑且将你放回,其他的切莫再谈。”
面对徐荣话至过半便已拍案而起的表现,徐福的脸上没有半分慌乱,依旧从容地回道:“徐将军若以为我是来收买将军,意图令您反戈,确保能从此地渡河的,那也未免太低看了我家君侯,也太低看自己了。”
他掷地有声说道:“此种行径君侯不屑为之!”
见徐福言之凿凿,徐荣也不觉收敛起了几分怒气,问道:“敢问乔侯此举何意?”
徐福回道:“君侯仰慕将军之名,奈何双方各有立场,随后不得不兵戎相见,为显对英雄之敬佩,乔侯愿以一人携薄酒相会将军于那河中岛上,不知将军可敢单刀赴会?”
不等徐荣开口,徐福已经接着说了下去,“以酒会英雄,酒后但为敌,不过如此而已。乔侯有此等舍身会友的胆量,莫非将军却要恐怕其中有诈吗?”
“那董贼不当乔侯是个人物,分明令信使李肃言及,欲与乔侯会于洛阳之外夕阳亭,却在出行前夜令人前来袭营,乔侯却绝不会做此等龌龊之事,我方兵卒所属尽在那位牛将军的眼皮底下,自不可能趁会面行渡河之举。”
“……”对他趁机还要对相国那场并不成功的偷袭来上一出内涵的说法,徐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我现在知道为何乔侯要令你为使了。”
徐福坦然接下了这句“夸奖”,回道:“那么敢问将军意下如何?有信中乐平侯纸之上的邀约为证,料来那董贼也必不会怪责于将军擅离职守之事才对。”
徐荣将信封拆开,展开了信纸,所见也果如徐福所说。
他沉吟片刻,回道:“如乔侯所愿便是。只是这河中岛就在眼前,信使往来也不过是这般而已,何故要在五日之后?”
他有一瞬觉得,这约定的日期也像是乔琰对董卓先前那出邀约的内涵,却又听徐福说道:“乔侯如今在督辖造船过河之事,兼有联盟中原仁人志士一道讨伐董贼要务,这几日间分不出心神罢了。”
见徐荣闻言一怔,徐福笑道:“将军想来不会因为我多说的这两句怪罪于我,我这便告辞了。”
徐荣疑心他这话中是在放什么诱骗陷阱,可早先便已应允了绝不斩来使,将其强行留下也没什么意义,他只能眼看着对方乘船而去,抵达了河岸的另一头。
五日……
这五日内,乔琰的另外两封书信也都已经送到了其该去之处。
曹操得到乔琰的邀约,想到当日与乔琰所说的征西之志,再想到当日被董卓逼出洛阳的狼狈,当即拍板决定,发出一封讨董檄文,聚众进攻旋门关,与乔琰呈两相呼应之势。
他与身边的长子说道:“先时烨舒还欠着你一份礼物,如今若能同入洛阳,她既为并州牧,也合该叫她补上。”
“父亲……”曹昂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该提这个的时候吗?
他又听曹操说道:“她此等年纪,竟开天下讨董创举,其中胆魄心性,实已将同龄之人甩开太多。如此看来,子脩尚需努力啊!”
“不过烨舒其人百般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檄文檄文,要的便是个讨伐的正义性,也不是只给那董贼看的。就该将其所为再夸大一番才算是个檄文的样子。”
曹昂眼看曹操捋起了袖子,努力绷着脸才没让自己做出什么异样的表现。
谁让父亲此时的举动,其中的潜台词正是——
骂董卓这事,乔琰做得还不太漂亮,还是得他这个更有经验的来。
父亲啊!您这到底是在夸耀自己的文采,还是在内涵自己啊!
可无论曹昂如何在心中腹诽,这封由曹操书写成的标准版檄文,还是在乔琰的信抵达冀州的后脚,便送到了卢植的手中。
在这言辞极具煽动性的调兵合击宣言之中,卢植当即离座而起,在屋中反复踱步,忽然朗声笑道:“好啊,好啊!一路自北,一路自东,两关若破,董贼必定伏诛。玄德!”
刘备早因卢植来此便已做好了进军洛阳的准备。
这几年间他虽不像是乔琰这般还能完成个几级连跳的长进,在为官上并无太多门路,只能说是按部就班而已。但他早年间与那中山富商张世平、苏双结交下的关系,在他身处冀州后更因身处一州而未曾断绝。
借着与这二位的往来,他也多少积攒出了些人手。
在清河郡任职期间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若要按照寻常的法子升迁,若不能像是那现太尉黄琬一般,得到三公的提拔,要升到高位只怕并不容易。
反倒是若能有在平乱讨贼之中做出建树,才更有不需官场人脉也能升迁的机会。
而今先帝驾崩,幼子继位,却被把持在奸恶小人的手中,正是个对他而言最好的机会。
若想为百姓做出一番大事,起码也得成为一方太守,这等功利的想法并不丢人!
他连忙回道:“卢师但有吩咐,我即刻携人手一道动身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