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131(二更) 奉诏讨贼(1 / 4)

“……”徐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当如何回答。

他已将眼前的情况看得分明。

在他前方列阵的持盾重甲士,绝不是他在此时的骑兵冲撞中所能够解决的。

在那邙山之上列阵的士卒已将手中的弓举了起来,随时可以朝着他们射来。

而在他们的后方,那依然还未知的埋伏势力,或许不需多久就能赶上前来。

看起来他只剩下了两条路。

要么投身于这黄河滔滔流水之中,要么向眼前这位并州牧投降。

徐荣毫不怀疑,在乔琰这场渡河进攻的同时,旋门关与太谷关的位置极有可能也已经迎来了自己的敌人。

这是三路进取洛阳!

而偏偏,他觉得最不可能完成进攻的这一路已经得手,完成了渡河一击,那么其他两路又何来失手的机会!

只在他迟疑的这一点时间里,他眼见河对岸的并州军又多运送了一批人手上岸。

哪怕已经是胜利便在眼前的局面,这些并州军也和凉州人的做派不同,并未在此时表现出任何的松懈状态。

而是快速地将负责船只往来的士卒预留出来,其他人都快速列队于乔琰的后头。

这正是让她更进一步的底气所在。

她说的不错,他被困在此地,等到她整装列队完毕,朝着小平津的方向推进,在这绝对的人数压制面前,他们也几乎已经完了。

还是并无主帅所在的小平津。

所以这两处河渡关隘,其实都是已经丢失的状态。

下一步的进攻洛阳,在地形条件还不如此时苛刻的情况下,对她来说应当更是轻而易举之事。

那么,他是否还需要为注定战败的一方坚守阵地呢?

他虽可算是董卓麾下的重要将领,却不是他的心腹,也与他没什么亲戚关系,在董卓的败退几成注定的时候,他其实也不得不给自己连带着部将寻找一条退路。

让徐荣下定这个决心的,是牛辅在此时被人给捆了出来,带到了乔琰的面前。

被人来了这么一出神兵天降的夜袭,作为战败的一方,牛辅丝毫没在此时反思自己的饮酒误事行为,以及对营地的缺乏管控疏导,是否是助长了乔琰的趁夜偷袭,反而当先看向了和乔琰正处在对峙状态的徐荣。

牛辅的模样狼狈异常,却当先仰头朝着徐荣看来,怒道:“我就说你徐荣不是个好东西,果真是你将这并州军给引过来的!”

徐荣还未开口为自己申辩,乔琰已先忍不住嗤笑道:“我说牛中郎,你到底是从何处得出的这个结论?没看到你们徐将军是带着骑兵想来解救你,结果现在被围困在了此地吗?要我说他与其救你还不如直接撤回洛阳算了,起码可以直接在董卓老贼的面前表现,不必被你在背后告上一出黑状,你说是不是?”

这最后五个字,乔琰问的可不是牛辅,而是徐荣。

他脸上的神情变幻,在夜色中有些难以辨认清楚。

可在数息后,他所做出的动作却很是简单明白。

他忽然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朝着乔琰所在的方向走出了几步,停在了盾牌之前,摘下了头上的头盔抱于臂弯,单膝着地跪了下来,“幽州玄菟郡人氏徐荣,见过君侯,如蒙不弃,愿替君侯效犬马之劳。”

他也是边地出身,本就不是那种会给自己添堵的直率性情。

先前忍着牛辅对他告黑状的行为,也不过是因为乔琰大军压境,若是两处渡口之间起了争端,难免容易给敌方可乘之机。

但现在人都已经过河了,牛辅还要把这个战败的黑锅甩到他的身上来,这就……

忍什么忍!反正都觉得他是投敌了,那还不如真投了算了!

他当然知道为了赢得此战,乔琰的离间计用得其实并不那么光彩。

可这种手段并不能掩盖掉她成功渡河,拿下那孟津关塞的战绩。

他的目光有一瞬偏移到了岸边,落在了搁置在那里的羊皮浑脱之上。

因他也曾跟随董卓征战于凉州,对此物有过一面之缘,也便大致猜到了她到底是以何种方式达成了第一批渡河人员的运输。

便是没有这出离间计,她也未必不能做到今日的情形。

或许这一举动最大的意义反而是……反而是让他徐荣看清了,自己是否还应当坐在董卓这艘并不牢固的船只之上!

他心中倒也未必没有因为一时之气做出决定而生出的犹豫,只是这种犹豫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他与乔琰一道坐在这孟津关内的议事之处后,便听她说道:“徐将军愿意投诚我甚为惊喜,可惜我不似董卓能拿出中郎将的名头来委任于你,我唯独能做出的只是一个承诺。”

她郑重其事地开口,让人绝不会怀疑她话中的真伪,“徐将军投效于我,便是我乔琰的部将,无有什么降将败将一说,并州军内的杀敌悬首计功,一应规则都与我部下其余将领相同。”

“还有一句话,不管将军相不相信我也得在此时说个明白——徐将军若不叛我,我不疑将军。”

徐荣闻言起身,朝着乔琰又行了一礼:“君侯不必再称我为将军,我表字文显,于君侯麾下领一校尉职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