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①
这本是“九如”。
但“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句却过于僭越,被陆苑从中剔除了出去,剩下的就是六如。
以乔琰看来,她确有山川松柏之姿了。
她也能足够放心地将并州的人事调动权利交予她!
这是她的左膀右臂呐!
在诸事安排妥当之际,也便是她与盖勋所说的光熹二年四月——
并州牧麾下两万五千兵卒集结于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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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前她曾与这上郡的北洛河边指子午岭对荀攸发问。
此时山岭青葱依旧,在这岭下,却是一片无声的刀兵,形成了让人觉得足以填塞河流的阵仗。
乔琰回身望去,正见这经历了一冬的休养后越发锐利逼人,体魄强健的队伍。
他们手中新锻造成型的长刀利刃闪烁着寒芒。
他们之中最前排的重甲骑兵与覆甲骏马,有如一座座钢铁机器。
而最为醒目的,莫过于阵前身着最新式锁子甲的几位将领。
此为并州之狼骑!
她的并州军也早脱离了由众多贼寇组结而成的状态。
这出兵之际,正是令天下都为之胆寒的气势。
而这种酝酿一冬的战意,已不需要乔琰再以什么方式激励士气!
她携枪西指,朗声喝道:“渡河,过山,入凉州!”
随着她的这道指令,骑兵已先行一步从这北洛河上早搭建起的桥梁之上疾驰而过。
整支队伍中没有交谈的喧嚣,没有前后逡巡的迟疑不定,只有风雷声动的骑兵踢踏之声,和随后的步卒迈步声响。
在已无积雪作为缓冲,又有前方山壁传响的状态下,这些声音随着震动挪移在过河后的加快,而变得越发有种充斥天地的惊心动魄。
此情此景,让站在山头的呼厨泉不由目露惊骇之色。
他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在接到了乔琰让他于此处种地的指令后,并没有做出什么阳奉阴违的举动。
他也没有因为今年开春击败了先零羌残部,就生出什么不应该有的野心来。
当并州军不再以分散的状态戍守于并州各处,而是将其中以万数为计的精锐部队聚集在一处,奔袭上那子午岭的时候,呼厨泉几乎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昔年秦王扫**的虎狼之师,正要直接经由那秦直道直接奔袭往长安而去。
但不是。
他们像是一片黑白交错的潮水,在这春日疏淡的日光中朝着山岭下俯冲而去。
正要把这种带给他的震慑,传递给那子午岭后头的凉州大地。
他们是如何让马着重甲也敢这般奔驰的?
他们是如何打造出那等精密的铠甲和武器的?
那位乔侯又是如何让并州士卒都为之效死,带着这种不得胜利绝不回头的气势杀入那凶悍之地的?
在这种行军的浪潮中,呼厨泉无法发出这一句句问题,也并不会有人在此时给他做出解答。
这些并州军好像只会给出一个结果,一个将眼前敌人尽数碾碎的结果,以证明他们是打磨出鞘的利刃!
因他此前屯田于宁县的缘故,这一片的羌人都已避让了开来。
这就让乔琰所统帅的并州军得以急冲过这一片田地的外缘,毫无阻滞地冲入前方的泾水河谷。
顺河谷而行,往南便是通往被董卓严防死守的高陵,往北便是麴义曾经看到的地图上,那处特别标示出的位置。
高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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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城是何处?
那是自西汉开辟的丝绸之路上,西出长安以来的第一城。
倒不是说这是第一座城池,而是第一座绝对的军事重镇!
所谓“镇要膂,六盘咽喉,八郡肩背,西塞之口”正是此地!
一旦拿下这里,乔琰也就等同于拥有了进驻凉州的跳板。
如今屯扎于此地的正是与马腾韩遂勾结的钟羌。
也因为他们的存在,皇甫嵩不得不屯扎在朝那城,凭借此地乃是皇甫嵩故里的影响,让他得到最有力的地方支持。
可乔琰没有先与皇甫嵩会合的意思。
钟羌这个羌人部落,是此时这凉州境内的各类羌族中最为强势的一支,他们绝不会对皇甫嵩疏于防范,却难免因为乔琰先前布下的疑阵,而疏忽于泾水河谷的探查。
这也正是她的机会!
不过即便如此,乔琰也不敢有所懈怠。
河谷乃是生命之源。
哪怕没有钟羌,也会有其他羌人前来取水于此地。
谁又知道他们与钟羌到底是合作还是对敌的状态呢?
所以在进入河谷之前,乔琰下达了一条指令——
凡河谷中所见,但为羌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