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消息惊了一跳,可在心思急转间他果断回道:“把卢公从监牢中放出来,若要说能代表辅政之权和威望,非卢公莫属,还勉强能将天子在董贼手中的劣势扭转过来。”
李傕想都不想地回道:“这不可能!”
若是让卢植来掌握军队,到时候谁主谁次,又是谁需要依靠于谁的力量,简直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
他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若真按照王允说的这么做了,对他来说也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而已。
王允心中暗骂,这家伙现在在这种不该他聪明的时候倒是很聪明。
但在更心焦于天子安危的情况下,也只能说道:“那好,我与黄子琰一道随你掌兵,先将陛下救出来再说!”
王允与黄琬或多或少有些统兵的经验,对李傕来说也不像是卢植一般需要这样防备。
他当即回道:“就按这么办!”
为了降低手握天子的董卓所造成的影响力,李傕又在此时想出了个惊人的馊主意——
反正近距离见过天子的也没几个,比起董卓手里的这个天子,当然是在他手里有朝臣拥护的“天子”更有可信度得多,皇宫内并非没有换洗用的龙袍,何妨再造一个标志!
王允骤听这个荒唐的主意,差点没骂出声。
可李傕此时已经被贾诩失踪和董卓的突然反击给逼迫到了这种地步,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毫不犹豫地就要去取备用的龙袍。
王允还要阻拦,便被李傕给狠狠瞪了一眼:“我告诉你,只有让天子的意义没有那么大,才能让董卓更容易被我们击败,你若还想救出天子,就最好给我装得像一些。”
但当李傕打算让他儿子来乔装这个天子的时候,又遭到了另外一道阻拦。
他的妻子哭道:“你要与董卓对峙,这乱军之中,别跟我说什么乔装天子是天大的福气。我先前提议,进攻凉州带上你儿子混个资历,来个少年成名的名头,你不同意,现在这种危险的事情你倒是要找上他了?”
她抹了把眼泪,忽然指向了女儿,“你要带,便让她去!”
李傕要的是个足够听话的摆设,以防引起麻烦,到底是带儿子还是带女儿实在没什么差别。
他拍板回道:“行,带她就带她!”
反正也就是个假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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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长安城里外,因着段煨的来袭和董卓的脱困,陷入了好一出三军混战的局面。
在郿坞这里,却是一面倒的战斗。
当在郿坞之外驻扎了一天的乔琰部从发动进攻的时候,郿坞之中的守军因为连续换岗紧绷着神经,直到投石机上的石子装上投石臂呼啸而来的时候,才陡然意识到局面有变。
荀攸提出的缓攻,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并不是真的应该叫做缓攻,或许将其称为先麻痹敌方之后的强攻要更合适得多。
这一日的时间里,乔琰的兵卒何止是从陈仓到郿坞的一日行军中完全休整了过来,也让投石机和攻城车都处在了蓄势待发的状态下。
当进攻的号角吹响的一刻,数十块飞石朝着郿坞的方向砸了过去。
几乎在同时,数不胜数的蹶张弩所发出的弩箭,一齐朝着城头的方向射去。
在对着城头造成的火力压制中,于昨日组装成的攻城云梯也朝着城头的方向推了过去。
郿坞的城墙足够坚固而高的优势倒是在此时显示了出来。
虽然外侧的城墙上,因弩箭的攻势而无法让守军站稳脚跟,可后方的第二层防线依然覆盖城头与城下的防守。
乔琰这头的弩箭消耗也远比对面要多。
她抬手挡了挡头顶的日光,朝着对面的郿坞看去。
在先前一瞬的慌乱过后,对面倒也对得起有坚城庇佑和良将统帅的状态。
即便段煨本人并不在此,他将此地兵卒带出来的秩序也依然延续了下去。
只可惜……可惜他们对上的是她这样的攻城队伍!
这一时之间的应变得法,也无法起到对战局的根本性改善。
随着军令的下达,当攻城梯架上城头的那一刻,推进的重甲步兵掩护着弓箭手,也将战线推进到了二百步的位置。
一时之间只见得城头上飞箭如雨,一顿砸落。
发力更重近乎于抛落的弩箭,近距离斜向上射出的普通箭矢,以宁可射入城中也绝不能落在墙外的发射指令,交织成了一道密集的箭网。
城中负责指挥的偏将着急得只觉要上火。
若是可以,他宁可固守城关,任由对方过境,也好减免此地在守卫不足情况下的损失。
但任何一个在军事行动上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哪怕他给出了这样的承诺,对面大概率也是不会相信的。
比起承担会有军队从背后来袭的风险,必定还是拔掉郿坞这个据点更为保险。
但偏偏,他们此刻连站定在城头上,将城中准备用于戍守的狼牙拍和滚石丢下去都无法做到。
这要如何打!
他厉声朝着在内圈瞭望塔上的士卒喊道:“他们的弓箭弩箭的数量有限,不能全用在我们这座小城上!用好你们手中的每一支箭,一旦有人登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