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雄厚。
虽在短时间内,还远不足以恢复到前汉以长安为国都时的人数状态,但这种人数的增多和凭借刘虞身份与信用引来的贸易增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冲淡掉董卓小钱对关中的影响。
很难说这是不是乔琰选择刘虞的其中一个理由。
荀彧忍不住感慨道:“那位乔并州做出了一个足够明智的选择。”
起码到目前为止,刘虞的信用是最经得起消耗的。
但或许,若她真有野心,这也是个对她本人来说不算太明智的选择。
可到底是哪一种评价到最后占据上风,就像汉室的东西对峙局面不知道会走向何方一样,也是个让人无从预料之事。
倒不如先亲眼看看长安的建设现状。
当他们抵达长安后便得到了消息,因长安城的各片区域重新划定,又有将行天子登基之礼的缘故,一应车马都严禁入城,必须停放在宣平门外的官营旅舍之中。
周瑜见荀彧有意直接步行入南郊区域,便令下属将车马带去了旅舍,自己则跟上了荀彧的脚步。
在两人的视线中,南郊数座夯土台遗址中,位于最东端的那座正在紧锣密鼓地修复。
虽天上尤有细雪,但大几十张由凉州纺织办生产出的油布相互联结,形成了一座特殊的顶棚,足以支持此地的搭建工作处在一个风雪不侵的环境之下,哪怕雪势转急也不必担心此地需要停工。
从高台形制上,荀彧判断得出,那里就是长安明堂辟雍的旧址。
周围的圆形水渠和周遭的曲尺形配房也昭示着它的身份。
和洛阳城中的情况一样,这里承载着的是帝王祭祀天地、封禅、接受觐见的职责,也代表着大汉宗室的颜面。
此地毁坏在了赤眉军祸乱长安之时,而在董卓带领刘协逃亡至长安后,他宁可让人在修缮未央宫上多耗费一些心力,也并未将明堂辟雍重建。
如今才算是重新恢复了形制。
荀彧朝着那个方向走近了两步便见到,何止是明堂需要重修,辟雍这条圆形水沟也早因多年间未有使用尚需重新疏浚,进而连接到南面的河渠之中。
这条河渠朝着长安城东郊方向的民宅而去,横贯于其中。
此地开工的队伍似还抱着疏浚河道的同时也兼管河道走向调整之事,正好赶在冬日河道结冰干涸之际施工,等春日到来便可派上用场。
荀彧留意到,指挥着此地正圆水渠休整的,是位年岁已不算太小的内侍,不太像是董卓来到长安后才安排给刘协所用的宦官,倒像是洛阳旧人。
而他领着做工的居然是一群羌人。
因周遭的阻拦篱障,荀彧无法走到更近的地方去看,只是因为水渠在最外围才能看到这种特殊的组合。想到这种组合大概只有可能出自乔琰的手笔,荀彧又将对她的评价稍稍做出了一点修改。
她这也算是谨遵汉室宗庙之礼了。
他收回了朝着这边看来的目光,转向了西侧。
在明堂辟雍的西侧有十二座礼制建筑遗址,可惜依靠着眼下的人力物力条件已来不及作出修复了,为免于其残败景象反干扰了明堂辟雍的恢弘之气,他们干脆将这一片土台上的木桩都给全部拆卸了个干净。
唯独最西侧的方形台地上,灵台被重新修建在了那里。
这两尊高台左右对望,似是在代表着长安的南面门户与脸面,虽尚未完工,却已可以让人试图想象一个多月后的正统景象。
想到这里,荀彧脸上的神情不免柔和了几分。
他向周瑜作了个示意,便与之穿过了明堂与灵台之间的新路,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而去。
因荀彧抵达后便先让随从去城中寻荀攸去了,他观望南郊建造场景的时间又稍微久了些,长安城的南门,也就是安门之外,已经有荀攸打着伞在那里候着了。
或许是因为荀攸亲自来迎接的缘故,荀彧感觉守城的士卒对着他和周瑜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但在荀攸朝着他们看去的时候,他们又当即恢复到了目不斜视的状态。
“不必看了,我接的人也没比别人多长一双眼睛。”荀攸朝着他们说道。
在走入城门后他又小声笑骂了一句,“这群凉州兵里选出的皮猴子!早说该换一组来戍守的。”
他说是说的皮猴子,但听他语气里,倒是与这些士卒亲近的关系居多。
荀彧打量了一眼对方,觉得应当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这个一向话不多,时而让人觉得他有些外愚的侄子,好像在跟随乔琰征战的两年间,比起先前活泼了不少。
但等进了长安城后,他便暂时无暇留意荀攸的情况了,而是观察起了周遭。
贯通南北的安门内大街长十一里,宽约十六丈,中央的六丈为天子驰道,两侧为行人官员可走。
这个路缘之间的区分已重新完成了划定,不难让人猜到,这同样是为了天子登基之事而恢复的礼制。
荀彧开口问道:“我看如今的宫室还是只分布在未央宫这一侧?”
荀攸回道:“对,刘公崇尚简朴之说,故而按照早前君侯已与之商定的那样,保留未央宫与桂宫作为宫室,前者为天子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