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自己到底支持哪一方,只是看着诸葛亮和庞统相对而立的样子,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两人在如今还不到正式得到委任的年龄,但已能让她隐约窥见将来建功立业的景象了,她是该为此而觉欣喜的。
至于说只有诸葛亮算是在她的麾下,庞统这个荆州人还不能算这个问题——
他人都已经在司隶了,还能跑了不成?
这也未尝不是乔琰对自己的自信。
自她进来到弘文馆的时间虽不长,在场文士的目光在集中于庞统和诸葛亮身上之余,也都难免留意到了她的出现。
金印紫绶年正十八的女君侯,在这长安城中有且只有这一个,绝不会让人错认她的身份。
更独一份的自然是她奉迎刘虞登基后依然手握军权、裁断事务的权柄。
她已凭借着自己奉迎成年天子、谦让大将军位置的表现,让荀彧卢植等人都未曾看出她有不忠于汉室之心。
但这只是一回事,这无法改变她在众人心中的权臣定位。
在方今这种天下未曾一统的局面下,固然不乏被刘虞贤明吸引来此地的,可让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去选,到底是要做刘虞的近臣高居庙堂,还是要做乔琰的手下征讨四方,大概更多的还是选择后者。
那么与其先通过弘文馆四位馆主来进行一轮筛选,还不如直接和乔琰接洽。
难保不会出现被她所看中后青云直上的情况。
这也正是乔琰对拉拢庞统入伙的信心所在!
可这种目光的汇集,就让有个人感觉到压力了。
这个人当然不会是乔琰,也不会是此时很觉棋逢对手的诸葛亮和庞统,而是田丰。
他是负责记录弘文馆中士人言论的,那么诸葛亮和庞统两人年龄小归小,当然也是记录的范畴。
好巧不巧,在这两人的打擂台刚开始的时候,他就被崔钧给抓了壮丁。
崔钧是真没认出田丰来,他也就是因为田丰和他一样都是河北口音,觉得对方有些亲切,便时常跟他聊上两句,和荀彧被乔琰告知要对田丰故作不识的情况还是不太一样。
但不管是真没认出还是假没认出,田丰现在都处在了众人视线的中心。
在乔琰伸手拿起之前那几张记录纸张的时候,田丰整个人的心神都已经处在了紧绷的状态,生怕被乔琰发觉出他的不妥来。
袁绍的谋士卧底到了长安弘文馆这种招聘人手的地方,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估计这些人在笑话长安居然能被人这样潜入的同时,还得说他田丰一句不讲规矩。
——如果他能回得去的话。
这还极有可能变成乔琰发起对袁绍讨伐的理由之一。
他绝不能留下这样的话柄!
田丰努力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这一边写着,他也一边感慨,乔琰麾下已经得到委任的人才就不在少数了,尤其是那一片颍川系的士人,随着她进驻关中拥立天子,以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速度扩张了开来,在制定法令、实施屯田、招揽人才的各个方面发挥出了惊人的作用。
现在怎么还又有了这等年少才高之人。
田丰看着诸葛亮和庞统二人,实不难想到,再过几年后这两人会是何种风姿。
但再想想她那乐平书院中的济济人才,哪里只是两人这个数目,田丰又干脆破罐子破摔不想考虑了。
他尚沉浸在思绪中,也没影响他手下笔耕不断,将这二人的话都给如实记录下来。
好在这一心二用也并未持续多久,起码还没让田丰下意识地在心中想着“该当提醒明公警觉此事”的时候,也将这句话给写出来,那两人的声音就在庞统一句“何妨他日以实证来看”的话中停了下来,田丰也可以顿住了笔。
也正是在此时,本还在争辩中的两人都朝着乔琰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似乎是对引起了乐平侯对此事的关注,也对影响了此地的正常交流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先是歉意地朝着周围行了个礼,这才站直在了那里。
乔琰拊掌而拍的声音打破了此地在一瞬间陷入的寂静。
“有点意思。”
她这句有点意思还得算是一句夸赞,只因她下一句就是:“昔年我与杨德祖在洛阳鼎中观外,以策论呈递观中名士,彼时许子将以一句雏凤有清声为点评,今日见你二人之辩,倒是让人不免想到当年。”
这句话里,她竟是将诸葛亮和庞统二人将她自己和杨修相比了。
但众人仔细想来竟也觉得确实相似。
当年的鼎中观里,陈纪也是在的,今日他也在这儿。
只是当时的许攸许劭陈琳等人换成了今日的荀彧王允崔钧。
分量一点都不比当年要轻,反倒还尤有过之。
更不用说还有乔琰这位大司马骠骑将军在此。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人不免想到,从当年到如今也就是不到八年的时间而已,乔琰已经从当年被品评的“雏凤”变成了今日的执掌风云之人,也是——
今日的点评者。
她道:“当年有子将先生对我给出了一句寄望,方有我随后的面见天子,今日巧遇此景,若能点评一二,倒也未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