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国民众的护持之下退居相县。
虽然成功将溃逃的部从以相县为根据地逐渐收拢了起来,但在这出因扬州方向骤然发起攻势所导致的战败中,能重新聚集起来的部从,能十中存三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沛国以南的地盘,更是全部被袁术的部将收回到了掌控之下。
比起被乔琰针对,或者是再次得知自己何处的发展落到了对方的后面,从袁术这边给他造成的打击,让袁绍更加觉得难以接受。
他过了良久才从齿缝中挤出了一句话,“我们还是小瞧了袁公路。”
联手孙策这种法子,袁术居然也能用得出来,确实是小看他了!
为了对付袁绍,袁术还真能拉下脸皮来。
要知道袁绍今日的心情原本就不能算太好,谁让他才得到了一个消息。
长安那头即将举行论酒之会——这是为能够进一步完善禁酒,或者说是限制酒水的法令推行,而做出一个和各方酒业会谈协商的交流。
这场论酒之会能举办,已经意味着这种限酒从天子到上层官员这里所遭到的阻力,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身在长安朝堂上的人知道,乔琰提出限酒,是为了让酒精得到集中的生产和发展,袁绍这边却不知道。
从袁绍的角度来看,这个消息意味着乔琰将会通过限制酒水的生产,累积出一笔更加可观的粮食,用于随后的“征东”行动。
即便是退一步,这个举动为的是让酒水私营变成官营,对他来说也不算是好消息。
酒业的暴利让它在成为官营后,很容易给国库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
那么无论是粮食增多还是钱财增多,都是敌方又一项让自己实力提升的途径。
现在倒好,不仅是长安那边的“长”,还有他这边的“消”。
豫州境内的这场败仗来得太猝不及防了。
更麻烦的是,为了宣告自己绝不接受袁术对自己做出的无妄指责,也为了宣告自己在汝南袁氏中并不逊色于袁术的地位,袁绍在将文丑派遣出去之前还宣告过——
他对袁基的病故无愧于心,也深表惋惜,更痛心的还是汝南袁氏居然要出现这样兄弟阋墙的情况,所以倘若袁氏先祖对他有所庇佑的话,必定会让他在此战之中得胜。
但现实是,他非但没有得胜,反而被人阵斩了自己的大将。
那么他先前的那些宣告,也就变成了个笑话!
虽然袁绍没有做出什么歇斯底里的暴怒之举,但从下方众位谋士的视角看去,袁绍此刻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按在桌案上的那只手也紧绷着手指,像是想要从前方攥取些什么,极力克制了许久,方才重新舒展开来。
袁绍已经完全可以想象,这个消息在明日的邺城朝堂上会掀起何种轩然大波。
那些人又会需要他做出什么样的解释。
但或许是因为这种极端的危机,反而让他的头脑保持了清醒。
当他缓缓开口的时候,他说道:“联络陶恭祖南拒孙策,令……令曹孟德出兵,先下颍川后取汝南。”
袁绍太了解袁术这人是个什么脾性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觉得,要让袁术主动和孙策发起联合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他甚至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这个结盟孙策的举动会不会根本不是袁术本人来操作的。
不过现在再去计较这个决定是如何达成的,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了,他只需要考虑接下来的应变措施。
袁术刚刚得胜,必定处在得意忘形的状态,在这个时候只有给他以一记迎头痛击,才能扭转舆论的局面。
但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审配说道:“明公想趁着袁术志得意满之时回以颜色,这个想法是对的,但这个人选不能选择曹操。袁术麾下既然有能想出联盟孙策且说服袁术成功的,必然也会想到明公为了挽回局面而出兵的可能性。曹操一旦调兵,目标就太过醒目了,难免先被敌方所防备。”
袁绍心中思忖,好像确实是审配所说的这个道理。
别到时候好好一场反击战,又成了他丢脸面的情况。
再一想来,在这种时局下他也越发没法保证,曹操到底会不会对他的指令表现出阳奉阴违的态度。
放在其他时候还不那么要紧,放在眼下,却是贻误战机的大事。
“正南所说不错。”沮授起身回道:“此时情势危急,与其让曹操来做这个讨伐袁术之人,还不如换一个。我想向明公请战于豫州,再向明公借一个人。”
“一个人?”
对于沮授的主动请战,袁绍绝对于喜大于惊。
沮授确实不能算是个纯粹的谋士,在冀州青州境内的乱象几乎已经完全平定的情况下,他这位骑都尉有这个出兵的条件。
以沮授的智谋,也当然可以做到随机应变。
沮授回道:“不错,我只要一个人和一道诏令,其他的部从都不要。”
这句话比起先前的“借一个人”说法还要让袁绍惊愕。
可沮授向来不是喜欢开口空谈之人,也不是个张扬的性情,更不会是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提出这样的想法。
袁绍耐着性子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