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什么问题,否则他为什么会从张辽的口中听到“元皓”这两个字。
他缓缓地将头转向了张辽的方向,便听这个年轻人又说了一句,“田元皓先生,君侯令我带你参观一番这幽冀边界。”
田丰如遭雷击。
田元皓!
从张辽口中说出的话,清清楚楚地就是这三个字!
他们到底是何时知道他的身份的?
张辽并没有明确地给出这个答案。
他就好像是一个合格的主人一般,在叫破了这个名字后,认真地带着客人参观着自己屋子中的布置,让田丰在下意识跟着他脚步的走动中,有种自己好像身在梦中的错觉。
可这并不是错觉。
张辽的语气客套而疏离,又带着一种刚刚夺下幽州全境的自信,每一个字都精准地传入田丰的耳中,甚至精确到了各营的布防人数和兵种。
要不是他此时还在震惊之中,田丰真想问问张辽,他将这些东西说给他这个对手听,真的是正常的吗?
张辽神色淡定如昔。
乔琰给他的指令,是让他在自己觉得合适的时候,将他们已经知晓田丰身份的消息告知于对方,他便直接选择了在这个刚抵达边境的时间。
这到底适不适合于田丰,或许是一场豪赌,可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当张辽领着田丰参观完了这边境防卫,让其在魂不守舍中为吕布和甘宁宣读了敕封后,便给其准备了回返冀州的干粮钱财和快马,然而当田丰已经随时可以从此地撤走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脚下像是生了根,无法在对方坦然的目光中挪动。
田丰极力地说服着自己,他这是因为生怕其中有诈,不想掉入了对方所准备的陷阱中,这才做出了这样一个暂时留下的决定。
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此时离开,可能会造成什么终身的遗憾。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当他做出这个暂时留在涿郡决定的时候,张辽捏了捏自己拢在袖中的手,悄悄擦去了其中的冷汗。
他也不知道,与此同时,在冀州那边,他的好友辛毗也正在朝着此地而来。
因这个意图捧杀幽州驻兵将领的决断,袁绍给了辛毗相当高的权限,又将次子袁熙和其所率部从都派给了辛毗打下手。
只怕不消几日,他们就会抵达对峙地带。
而在辛毗的计划之中,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当然是要往涿郡范围内走一遭的。
为此,那位一度潜伏进了吕布军营中的牵招虽然腿脚还不灵便,也依然一道前来了。
田丰只知道,若是看乔琰和张辽对这条防守界限上的安排,短时间内还不会出现幽州军队大举南侵的举动,他还有最后的一点斟酌时间。
但这边是暗流涌动,这偌大一个天下,却有一处正是一触即发之时。
孙策慢条斯理地打磨着手中的长枪,面前的灯火将他眼中肃杀锐气映照得分明。
有规律的打磨声中他听到对面的张昭问道:“伯符将军出兵讨伐黄祖的决定已经不会变了?”
事实上这个决定早在今年开春他就已经做出了,可惜因为突如其来的旱情,让他在周瑜的劝说之下决定暂时收兵。正是担心那灾情会对扬州造成影响,进而引发山越的动乱。
周瑜的决定是对的,在五六月间,以祖郎为首的山越确实又对着孙策做出了一番袭扰。
但到了秋日,这个决定已再不容转圜!
不管后方还有何种波折,这兵他是非出不可了!
“为何要变?”孙策冷笑了一声,“刘表此人——我可以先不去动他,但黄祖老贼与我父之死休戚相关,若不杀他,我有何资格在父亲忌日祭告!”
张昭刚要开口就听孙策补上了一句:“张公不必劝我。”
“我讨伐那身在豫章郡的黄祖,就算不以报父仇之名也同样有理可说。”
孙策猝尔起身,手中的长枪在外头透照而来的月华和帐中烛火的交错下,正闪过了一道金银明灭的辉光,“昔年大司马为我求得会稽郡太守与讨逆将军之位,黄祖便在董卓老贼的授意下接掌了豫章郡太守的位置,老贼已亡,黄祖这太守之位名不正言不顺,我以扬州牧之名讨伐于他有何不可!”
“扬州虽少旱灾灾情,然黄祖不事民生,只图享乐,偌大一个豫章郡在他手中多一日,其中民众便多受一日灾劫,我杀之反为正道!”
“若张公所忧者,乃是此战于我扬州损耗良多,那不妨请张公想想,黄祖会想到我等今日发兵吗?”
张昭没回答,但他知道,这个答案确实是不会。
眼下正是秋收时节,大司马乔琰连取两州的战绩在前,四方震慑,谁也不会觉得在此时还有人会做出异动。
又大约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转向了长安朝廷新得的那两州和周遭的接壤之地上。
而在扬州这头,周瑜刚北上徐州不久,这是个孙策暂时将臂膀助力分出,意图在今年偃旗息鼓的表现。
黄祖恐怕此时正满心以为,自己的处境安全得很。
可他哪里知道,在今日的会稽郡,孙策顶着张昭的目光提枪掀帘而出,外面的骑兵早已陈列就位。
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