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艳羡。
沮授和高览的城内城外两处屯兵,相互照应互为犄角,又将监督对面的出兵情况落实到了沿河的每一处地方,和被乔琰无声息间突袭到老巢的鲜卑确实不一样。
然而当吕布所率领的骑兵以马蹄声惊动了樊舆亭附近的哨兵之时,还没等对方发出信号,将消息传递到附近的骑兵耳中,他这一点风吹草动的动静,就被动态视力绝佳的骑兵给发觉了端倪。
别管到底是猎物还是人,在吕布身侧的骑兵有人抽箭搭弦,毫无犹豫地射出了一箭。
樊舆亭附近纵横的水道,在今年的干旱中几乎已经只剩了拒马河主支,以至于在这秋夜之中,本应该有的马蹄连续翻越河道都变成了跨过干枯的沟渠,只有地面凝结的秋霜被震碎之时发出了几声铁蹄与“水面”的碰撞。
这出小小的插曲丝毫没有耽搁吕布这方行军的速度。
他的目标还在第二道屏障的对面,还不是他们停息的时候。
那道屏障叫做易水!
套有马蹄铁的骑兵在抵达此地之时发出的动静,已经足够让易水对面的高览营地听到。
沮授早已协助他在此地形成的全套营防制度,让他在忽觉夜间惊变的那一刻,立即让人在营地的高处点火,发送警报给远处的高阳城中,更是快速聚集起了营中的士卒形成阻遏敌方攻势的队伍。
但他们已先慢了一步。
为了将战线完全推进到拒马河,甚至深入到幽州地界上,以确保冀州的安全,在那易水之上,早在数日前就被他们架起了一座桥。
易水不是黄河淮河这样的河流,这座桥并不是浮桥!
高览没能及时将桥毁掉,就是他做的第一个失误。
在吕布率先冲阵过河的尖刀直入中,他所以为的桥头守军根本不可能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阻拦,而是被吕布顶着飞射而来的箭矢冲到了桥头,只见得那方天画戟在月色之下划开了一道冷酷的弧度,便将这为首的弓/弩手给斩在了戟下。
在突袭敌营的固执信念之前,吕布根本未曾将目光分给后方被蹶张弩命中摔入河中的下属,而是短暂地看向了远处的高阳城头后,奋力带着身后的士卒朝着远处的军营袭去。
骑兵的后军早在出行前就已经得到了荀攸的叮嘱,在此时自发地完成着对桥头坞堡的拆解和对这条退路的戍守。
吕布则已随同他的其余下属一道,带着一路奔袭中越发高昂的战意,直接撞入了高览的营地。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杀穿自己面前的营地!
而后带着对方对他的恐惧回到拒马河以北的营地去!
吕布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在这夜半冲阵之中,赤兔马表现得也要比平日里更加兴奋躁动,就好像连坐骑也知道,这是一份独属于他的战功。
“好伙计,走!”
让君侯看看,她给出的出战准允,是她做出的又一项正确决定。
也让这些冀州的小儿看看,他们就算在蹶张弩这等远程武器上效仿着大司马做出了一番改良,用在了这些营防器具之中,也终究是从未真正见识到他们的实力!
而这才是并州军的本事!
披挂上阵的高览还来不及为桥头的阻拦失败而觉不满,吕布和其部从就已像是一把势如破竹的利刃一般扎入了他的营地之内。
高处点燃的报信之火竟好像在此时变成了他辨别方向的标志,在四面的人仰马翻之中,那种像是要将地面给踩碎的声音悍然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杀奔而来。
营地中提前挖掘的沟渠陷阱,交错在地面上的绊马索,在这列随时可以纵马驰骋的队伍面前竟像是形同虚设的一般。
不,倒也不能算是形同虚设。
还是有十余名骑兵被绊马索给拉扯下马,然而他们已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像是扑食的饿狼一般朝着敌方扑了过去。
这种凶悍的杀性让他们在从身上拔出备用利刃的那一刻,明明距离前方的长戟尖刀只有一步之遥,也让人不由为之胆寒。
吕布的赤兔也始终未曾停下。
后方的搏杀和袭营中必定出现的损失,只会让他和他身边的精锐越发表现出那等孤注一掷的姿态。
在夹紧马腹、又以长戟杀人的同时,他们每一个人都将手握在了马上搁置着的连弩之上。
连弩在队伍中配备的相当少,因为谁也无法保证此物的丧失会否会让敌方早日破解出其中的奥秘。
这只是用来给他们在无法突破包围或者是距离对面的主帅很近的情况下打破局面的。
吕布严格遵循着这句话。
于是正是在他的面前出现了推进而来的盾兵,后头隐约出现了全副武装的高览身影的那一刻,在高览的目光中,这凶悍异常的并州虎将做出了一个高举长戟的动作。
高览以为这是吕布要给后方走散的骑兵标识出自己的方向,却哪里会想到,这才是他这横冲直撞到此地后正式开火的信号!
精兵宝马还未撞上前方的盾牌,这些黑甲骑兵已忽然抬手提弩,像是经历过了无数次演练一般,前列的骑兵队伍像是流水一般朝着两侧分开,下一刻,弓/弩发射爆发出的声响随同着瞄准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