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正在远处朝着他们所在之处张望,似乎是想要知道他们的这出报信结果如何,是否可以让他们尽快回返到家中耕作。
他连忙让人又多朝着二人解释了几句,直到见到了他,这两人才像是被说服了一般跟上了侍从的脚步,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有些东西是无法作伪的,比如说这两个报信之人看向你的眼神。”满宠开口说道,打断了枣祗依然还在望着背影消失方向的凝视。
枣祗怔了怔,“你说的不错。”
满宠笑道:“可你看,那些意图将府君拉下马的人是并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对他们来说,这些随处可见的躬耕之民,并不能对上流交锋起到任何一点作用。殊不知那位身在长安的大雍天子已经做出一个示范了——民众所望,才是一方正道。”
也恰好在此时让曹操抓捕到了这个真理,这才成功将消息给传达了出去。
枣祗忽然神情一松,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是啊,民心归附者,方有胜利的可能。”
从那一大一小的两人眼中,他可以清楚地从这无声的传达中看出一个讯息,他在这兖州地界上的数年贡献都没有白费。
何止是积存下来了此刻陈列在各郡仓库之中的余粮,对今年的不时之需做出筹措,更是积累下来了民众对他们的信心和依赖。
这份信心终于在这个春日生花,成为了一种令人无法忽略掉的存在。
在曹操选择在信中动笔写下屯田校尉的那一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大概不会只是在想,他当年的那笔棉花生意其实没有亏本。
一想到这里,枣祗这个负责屯田的,也难得以一种颇具豪情的姿态说道:“有你这句话,我若还不能将大公子和曹子廉将军接回来,我便提头来见!”
“我要你的头颅做什么……”满宠忍不住吐槽道,“再给你两句忠告吧——”
“一句是,春日风急,能用火烧的办法减少伤亡便用上,此番兖州世家一叛,我们本就不算充裕的人手还要打折扣,所以也不必顾忌他们本为我等同盟之人了。”
枣祗点了点头。
在这等时候的仁善非但没有作用,反而可能会让这出突如其来的叛乱蔓延到这兖州的全境。还不如对其快速做出镇压。
失去了张邈张超这一支手中握有兵权的队伍,其余各家所能掀起的波澜必将大打折扣。
“另一句是,小心虎牢关方向。我虽说的是让你们这路佯装成是从洛阳发兵的队伍,但我总有点担心……”
满宠看着西面忽然叹了口气。
数年间乔琰在进攻天下各州之间的表现,何止是军事实力上的卓然,更是在情报网络上的超群。
那或许真的只能用“超群”二字来形容。
只因其余各家到如今也没能摸清楚她的全部消息渠道和传讯手段,反而只能看着她多次以信息差来谋取到常人难以预料的胜利。
那么,兖州的这出惊变到此刻已有一日了,身在虎牢关之内的洛阳守军,当真还对此一无所知吗?
或许不是了!
可陈宫发起的这出兖州士卒叛乱,倘若有了北面袁绍的介入,就已经够让他们感到头疼的了,若是还要再加上乔琰的话——
满宠都得觉得,他们与其在这里说什么各路都有应战之人,将局势依然把控在自己的手中,那还不如干脆一点投降算了。
不过这种话就实在不必再跟枣祗说,尤其是不必跟性情急躁些的夏侯渊和曹仁说了。
他刚想到这里,忽听枣祗回道:“你方才还让我不必担心,今日倒是先自己担心上了。总之先行动起来吧。可别等到我已抵达了酸枣境内,你还没将府君迎回。”
“你少说这种风凉话,”满宠回道,“那就希望我等各自能有好消息了!”
是了,此时再多想已是无益,不如先接回曹操。
固然在曹操的信中写道,张邈与他有多年交情,倘若这封信能够顺利地送到枣祗的手上,那就代表着他此时处在一个尚算安全的状态下。
可这等交情,实在是最不能赌的东西!
若要说交情的话,袁绍和曹操还得说是老相识呢。
也正如满宠所猜测的那样,此时的袁绍已经自冀州出发,临近冀州和兖州的边界线了。
冀州和兖州的界限有点特殊,这不是一条有着严格分界的边界,故而满宠建议的屯兵地点是东武阳,而不是什么河流山脉的界限。
二百年前的王莽新政时期,黄河发生了一次决口。
这次决口让原本位于冀州兖州边界上的黄河往兖州境内推行了一段距离,又因王景的治河之功,加上新河道的走向更加适合于黄河的运作,这条新河道便这样固定了下来,只在老河道处还能看到一点残存的痕迹。
袁绍策马而行,在越过这条隐藏的分界线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朝着南面看去,潜藏了几分说不出的野心。
他和许攸说起他要往兖州一行,是要确认曹操在此时绝不能投敌,并稳固这出结盟。
可他也难免在收到乔琰称帝消息的那一刻,在心中一闪而过了一个想法——
倘若他能将兖州也合并到他所能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