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 番外一(5)(二更) 兵分两路……(3 / 4)

,有各州世家隐户在乔琰的威逼之下陆续放出,不无暗流涌动之态,随后的人口调拨与囚徒审判,也让岁末呈现出了好一派忙碌无序的样子。

然而这元昭年,除了正在调兵送粮的凉州与西域之外,其余各地都是正当整饬迎新之状。

数年间的良种累积优化,连带着科学耕作之法深入人心,已让人再不需有什么惶惑困扰之念,只需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给投入到那新一年的农耕之中就是。

而今年,正是他们将去岁消耗的粮仓重新填补回来的最好机会。

固然今年已无去年那般减免税赋的情况,但在今时之亩产比之十年前不知高出多少的情况下,这显然并不会是什么令人不安的缘由。

或许真会感到不安的,也就只有冀州那些尤在服劳役的世家子弟了。

只因一个对他们来说有若噩耗的消息,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今年方至开春,袁绍便已经病倒了。

建安年间袁绍的屡屡受挫,元昭元年的檄文之斗、兖州兵败和最后的邺城朝廷瓦解,早就已将袁绍的身体摧残得相当厉害。

若是他能成为得胜的一方就此静养,又或者是能以远渡重洋避世海外来挣脱这政治博弈的漩涡,或许还能有上那一线生机,偏偏——

乔琰需要用袁绍来做牵制住河北世家的一根绳索,令他以这等数麦之法苟延残喘,将他这最后一点长命的机会都给断绝了。

厚实的冬衣以及足够旺盛的炭火并未让袁绍有在冬日受冻的机会,但当春日到来之时,袁绍恍惚意识到,他居然已经在这等重复到枯燥的处境中挨过一年半的时间了。

一年半,五百多天!

日复一日的计数让他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可那缕从囚牢顶上飘散进来的花香提醒了他春时到来,也几乎是在一瞬间将他早年间的记忆都给唤醒了。

青年时期的袁绍有着快意纵马的资本,中年时期的袁绍大权在握,每当春日到来,对他来说都是一番新的展望。

可在今日,他一点都不想知道,那见鬼的大雍王朝竟然又撑过了一年,甚至从狱卒口中透露出的消息里,正在展现出其越发繁荣昌盛的面貌。

在这等可怕的对比打击之下,他所谓自欺欺人的认命根本就成了不堪一击之物。

当他看到自己的华发又生,更是在突然之间便病重到难以起身的地步了。

而这一病……

“我令人前往冀州的医者送出信报回返长安,说是他只怕活不过两月了。”乔琰朝着被她请来此地的曹操看去,说道,“孟德早年间到底与其有一番交情,若是想要去邺城囚牢之中见他一面,也未尝不可。”

“见或者不见,其实也没有多大意义了。我与本初的恩怨已随着汉室之亡而烟消云散,不必再多牵连。”曹操骤然从乔琰这里听到袁绍将死的消息,在唏嘘之余也觉并不意外。

若他处在袁绍的位置,大约会在邺城沦陷之时,便与那终究是走向穷途末路的大汉一并湮灭,实不该以这等方式侥幸多活上一年两年。

这对袁绍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或许也只能让他知道,大汉是真的没有复兴可能了。

就算经历了去年的旱灾过境,大雍也依然以一种民心归附的状态继续往前走去。

“且慢,”曹操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若是这样说的话,河北世家该当如何处置?”

若是因为袁绍身死便有意将那些一并需要偿还债务的河北世家给轻拿轻放,对乔琰的帝王威严来说没有任何一点好处。

但若是因此就将他们给尽数处斩,又显然和乔琰的初衷有所违背。

“袁绍一病,他们就先着急了。”乔琰回道,“先让他们急一会儿吧,等到袁绍当真病故之时,让他的儿子接着来做这个数麦子的工作。”

袁绍的儿子袁尚是被处斩,这不是还有另外两个吗?

总能再给那些河北世家之中的幸存者一个续命机会的。

这便不是乔琰今日将曹操给找来的目的所在了。

“孟德既不往邺城走一趟,那便听听另一件事吧,”乔琰忽然转换了话题,说道:“我有意令孟德往凉州走一趟。”

凉州?

曹操讶然道:“陛下为何有此想法?凉州不是已有皇甫太尉坐镇了吗?”

虽说曹操早年间在和乔琰的谈话中提及他有征西之志,但西域那头的将士谋臣布局都已是井然有序的状态,根本不必再为了一个当年的承诺硬塞一个他进去。

他们这位大雍陛下也显然不是这等感情用事之人,绝不会在此时弄出什么资源的浪费。

乔琰回道:“不,准确的说,我不是让孟德去凉州,而是凉州以西,西宫盐池所在之地。”

也便是那经由日月山山口而过,从湟中往西,位处于高原之上的土地。

“往前追溯百多年,此地也为朝廷所能掌控之疆土,今时却还只自湟中到盐池所在之地往来,从未有在那里建立起郡治府衙,将其周遭彻底收拢在手,而自西宫盐池往西,还有更多广袤之土地,尤待我等将其纳入麾下,收复羌人,建立秩序。”

“既已是开春之时,高原之上的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