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3)

第二日王唯一起了个大早。

又是炸红薯片又是装桃子, 满满当当弄了一堆东西搁在殷长衍膝盖上。

兴冲冲去扶他的轮椅,“走吧。”

殷长衍稍微侧头就能瞥见她泛着红的左手掌心。一晚上又是洗又是擦,害羞得不行。但她似乎不知道晚上睡着的时候, 蹭得疼了,下意识嘟起唇去吹。

轮椅是用粗硬的藤条所编, 她的皮肤嫩得就像桃子,经不起。

“我自己能行。”殷长衍抬手挡开她,推着轮椅走。

王唯一伸开左手对着太阳,光从指缝里漏出来。她嫌弃很正常, 但他也摆出这幅模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明明是他用的耶。

他今晚似乎也动不了。

继续用这只手, 膈应不死他。

王唯一差点儿笑出声。

“怎么还不走?”

“就来了。”王唯一快步跟上,咬紧下唇才不让自己笑出声儿。

殷长衍垂下眸子, 搁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与李卿之见面就那么令她欢心么。

后悔了。

豆腐脑不好碰,但能把嫩桃子怼成汁水横流的烂桃。

松柏林。

李卿之面色冷凝坐在长案前,指间执着朱红毛笔, 律典半天没翻过去一页。

他到悬木阁找过褚行, 询问关于五神镇恶祭坛的事情。有点儿棘手啊。

“李师兄!!我来看你啦。”

王唯一嗓门儿大,人还没到,声音先传过来。

李卿之下意识皱了眉头,麻烦又来了。

王唯一抱着一纸袋红薯片蹦蹦跳跳跑向李卿之, “李师兄早上还没吃吧, 我带了红薯片,又香又甜, 入口齿颊留香。”

“客气了,我不吃。”上次不好意思拒绝, 一整天肚子都在咕噜噜得响, 这一回说什么都不能收。

师尊矜持得很。即便再想要, 也不说。几十年后剑堂纷纷脱单,只他孤身一个人,这个性格占很大因素。

好在她是个贴心的弟子,一眼就看穿师尊的言不由衷。

红薯片,走你!

李卿之目瞪口呆地望着嘴里塞着的红薯片。

放肆。

不,简直猖狂。

额头青筋突突地蹦,李卿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压下胸口怒火。王唯一得感谢他的良好教养,否则今天场面会很难看。

艰难地咀嚼掉红薯片,慢慢咽下去。

呃,一大早就这么油腻腻,伤口不会出问题吧。

偏生她还一脸得意。看这模样,怎么的,还想朝他邀功?

“李师兄。”殷长衍轻声叫道。

王唯一生塞红薯片这一手即便是剑堂堂主褚行看了,都得倒抽一口凉气,说一句得寸进尺。

殷长衍推着轮椅插进两人中间,截断王唯一的视线。

与李卿之交谈过,就会知道这人不是个好相处的。他底线分明,谁踩之前都得先掂量几分。但是,他却对王唯一不断忍耐,底线也一降再降。

“镇阴蜡灼烫伤好些了吗?”

“嗯,多谢李师兄的一里封冰。”

“从五神镇恶祭台出来,有些不太平吧。”

“什么都逃不过李师兄的眼睛。”

王唯一乐呵呵插嘴,“李师兄最棒,李师兄无所不能,我就知道李师兄肯定有办法。”

李卿之:......有什么能堵住她的嘴。

堵住自己的耳朵也不是不行。

“五神镇恶祭台镇压了一盏灯,叫表里灯。灯燃起火焰的时候,人会做出与自己心意完全相反的事情。丈夫用裤腰带勒死身怀六甲的爱妻,母亲掐死怀胎十月的稚儿,少女推自己的闺中密友入井......”李卿之顿了一下,探究的目光望向殷长衍,“殷长衍,你会是哪一种?”

那盏灯啊。原来他扔糖葫芦、撕扯蝴蝶的原因在这儿。

“有法可解吗?”

李卿之点了点头,“你死了,就能解。”

看来没有办法可解。

诶呀,那种鬼使神差的感觉又来了。

殷长衍说,“听闻李师兄十二年前曾去了一趟五神镇恶祭坛,有见到表里灯吗?”

李卿之冲了一杯浓茶,漱一漱满是甜腻的口。垂下眼皮子,“没有。”

“现在你也许就看见了。”

殷长衍头顶上虚虚地悬着一个指头大小的烛火。风一吹,火苗跳两下。

王唯一看殷长衍宛如在看一根人形蜡烛,他会不会滴蜡?会不会融化?

“要喝茶吗?”李卿之第一次见,新奇得很。

“嗯,要的。”殷长衍接过茶碗,打开盖子吹去浮沫,薄唇凑近。

手腕一翻转,茶碗泼了李卿之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