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家郎君有急事知会十二娘。” 溜过来报信的是荀景游身边跟车的家仆。 “坏事了!我家郎君只是例行知会了司州官府一声,要借用官道通行。司州那边的官府不知如何想的,调遣了上千官兵前来护送,我家郎君坚辞也辞不。” 阮朝汐愕着。 家仆顿足抱怨,“来的是司州府军辖的魏将军。那魏将军做事一板一眼,按军营里的做法,要把车队里所有人一律登记在册,说有三郎君遇袭的例子摆在前头,这回要早晚点卯,连根马毛都不少,把我们的郎君车队全须全尾地送京城!” 阮朝汐:“……早晚点卯?等魏将军问到我这处时,我如何应对?伪做你家郎君的兄弟?好友?” “我家郎君就是遣的过来十二娘通个气。十二娘身上这身男郎的夹袍赶紧换来!那魏将军在官场混迹多年,老辣眼利,十二娘一开口说话就是个娘子,决计瞒不过他的。索性换回女眷服饰,当做荀氏女眷,魏将军反而不好多问。” 阮朝汐立刻打开身边唯一的红木箱笼,翻找旧衣。所幸当初为了妥当保存阿娘的遗物,箱笼里垫了几件柔软旧衣,俱是女子襦裙。 “我是他哪位女眷,他可说清了。” 车队远处响起了嘈杂的问询声,魏将军的将士果挨个问询车队诸人的姓,开始登记造册。车外家仆急道, “我家郎君说,十二娘被问询时,就说你是荀氏七娘!被郎君带出来游历京城。十二娘七娘熟,被问起也不会出了纰漏。” 阮朝汐准备穿戴的动作停了。 “不可。”她斩钉截铁道,“七娘已经在谈婚论嫁了。若是我假冒她,路上出一点意外,岂不是毁了她声。六娘,七娘,八娘都不可。我可以充作你们荀氏九娘。” 车外家仆急得抓耳挠腮,“我们家九娘她……她六七岁就殁了啊!” “你我都知道,但魏将军肯定不知。我可以扮做荀九娘。” 昏暗的车里,阮朝汐的拇指缓缓按住匕首柄。 "回告知你家九郎君,若能蒙混过则好,若假扮不过,我自奔走山林,不会连累他。劳烦他把我这三位兄弟带出豫北。” 车外家仆一跺脚:“十二娘等着!的再回郎君商量,马上回来。” 急促的脚步声远了。 布帘子外掀起,陆适之猫腰钻车厢,把阮朝汐里握的匕首按回。 “稍安勿躁。应该可以糊弄过,还未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阮朝汐点点头。 匆忙的脚步声又转回来。家仆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家郎君说,十二娘可以充作荀家九娘。” “九娘不是我们三房所出,六七岁殁了的事,郎君的外祖家远在京城,肯定不知详。我家郎君说,委屈十二娘,九娘是妾生女,又是隔了房的姊妹,了京城郎君的外祖家,必要受些冷待。” “没什么可委屈的。我无意见你家郎君的外祖家人,不见面最好。”阮朝汐把匕首收回袖中。“就如此定。司州的路上,我就是荀九娘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家仆急忙奔回回禀,两边算是对了统一的口径。 魏将军带来了十来个干练文掾,登记造册的动作极迅速,不到两刻钟便问到了阮朝汐的大车外,恭谨抱拳问好。 阮朝汐做足了应对准备,魏将军却压根未掀车帘,就在车外询问,“敢问九娘子,车内随行女婢几人。” 阮朝汐心里一跳。 她的目光在车里缓缓扫过,车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人。 她蹲在角落的陆适之对望了一眼。“贴身女婢一人。陆……陆巧。” 陆适之瞠目,嘴巴震惊张开。 红木箱笼还打开着,阮朝汐迅速翻捡出另一套旧衣,扔给陆适之。 车外的魏将军首先询问赶车的姜芝,姜芝随口捏造了个化,随行文掾把姜芝的化登记造册。 登记好了,魏将军又过来询问女婢陆巧,“不敢劳烦九娘子。但这位随行的陆巧娘子,还请露个脸,卑职也好记录册。” 头顶双丫髻的清秀少女扭扭捏捏地倚着车门边福了一福。魏将军粗略打量一眼,没多在意,着重往车里盯了眼。 两边窗帘都拉,车内光线昏暗,隐约出端正跪坐的窈窕身形。 魏将军满意地点点头。 新走马上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