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数月不见,日夜想念。” “自你弃婚出奔,至今已过百日,苦寻无踪。往昔历历在目,仿佛当头棒喝,醍醐灌顶,恍然明悟诸多过错,锥心痛楚,如蚁啮心,悔恨莫及。恨天涯两处不相见,不得当面痛陈吾过。” “阿般吾妻……” 阮朝汐:“……” 唰地一下,她从树下草丛起身,长裙衣袂拂过身侧荀玄微的肩膀脸颊,把人抛下,自己径直便走。 往前走出几步,裙摆擦过长草,发出细微声响。身后传来诧异的询问声:“小兄弟?你去何处?” 阮朝汐头望去,荀玄微扶着树干起身,对着空旷处问询。他连方向都寻错了,独自站在浓重暮霭里。夜风吹起系在脑后的白绡纱,茫然四顾,显得格外柔软而无助。 她越过长草丛,几步走原处,扯过荀玄微的衣袖。对方以为她要写字,主动摊开手掌。 阮朝汐盯着面前的手,刚才那句“阿般吾妻……”在耳边荡了。出逃百日,从豫州京城,他自己都陷入了泥淖困境,怎么有心思惦记? 面前的手掌始终耐心地摊开着,阮朝汐盯着面前的手。 她曾经被引领着摸过这双手的。看似白皙如玉,处处覆盖一层坚硬的薄茧。这执惯了笔的手,写下字墨如刀,不知摆弄了多少人的生死前程。 她心气难平,手抬起,啪一声响亮脆响,不客气地狠拍了一下。 荀玄微毫无预兆地挨了一记,猝不及防,手掌往旁边细微地挪了下。下一刻,却重挪来,依旧在她面前摊开。 “不知怎么得罪了小兄弟。”他无奈道,“气恼就多几下。完请帮忙书写家信。” 阮朝汐今日听了一耳朵的“阿般吾妻”,她也听够了。 她在他摊开的手掌以指尖戳着写下: “不是说家信极为简短?怎的如赘述!” “今日且去,明日携纸笔再来。家信写给你父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