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少女。 “每个人都是步步地摸索,做下自认为是的安排。” “做错了呢。” “天下哪有无过的圣人?每人都做错。察觉错了,及时弥补便是。若是怕做错而什么都不做,捂住眼睛,遮住耳朵,往往才是差的应对,才会拖累了身边的人。” 遮挡光线的袖掀开了。阮朝汐清亮的目光直视过来。 “把阿池安排在母亲身侧,如今阿池为了保护母亲受了重伤。从母亲那边想,我要感谢三兄的提前安排。从阿池那边想,我觉三兄罔顾人命。这样的应对,损人而救人,到底算什么?” 荀玄微应答冷静而近乎淡漠。 “开弓便无回头箭。初提前做下了安排,如今的结果不是的,也不是坏的。阿般,你不能把身边的每个人都揽在身上。成,目光要往长远看,只问句,目的达成了么?救下了你母亲,傅阿池做的很。” 阮朝汐把紫袍袖往自己脸上搭,又躺了回去。 “我不是做的人。我只愿身边每个人地活。” 声音失了往日的清亮,显低落,“三兄,我难过。” 带有薄茧的手掌轻柔捋过柔软的乌发。 “不必把每个人都背在身上,尽力就,其实并有人逼迫你做什么。昨夜之你不肯与我细说,让我猜猜——傅阿池冒救出你母亲,至于傅阿池自己,是你冒险救出来的?手上沾了血,也和救她相关?你在云间坞年,应知晓,每个遣出去办的家臣,都是抱着必之心出坞的。” 下刻,阮朝汐倏然揭开了遮挡头脸的袍袖。眼神明亮锐利,带着毫不退缩的强硬。 “不能不做,不能旁观。” “三兄,我极为不喜云间坞的家臣制度。从小时候第次亲眼到时,我便不喜欢。” 荀玄微失笑,“萧昉还在院子外头。现在你要和我翻旧账了?” “不是翻旧账,”阮朝汐坚持道,“是清旧账。眼下时机不对,但三兄应我,总有天时机合适,要清了这笔旧账。” 荀玄微并不觉惊异,温和地应答她,“应你便是。还有什么旧账要清的?趁萧昉还未敲门,起清了。” 应答如此轻易,阮朝汐反倒顿了顿,才道,“下次再说。” 疲倦铺天盖地而来,她闭上了眼。 “三兄。” “何?” “三兄。” “嗯,我在。有尽管说。” “三兄。我是不是……果然是个性情孤峭,不合时宜的人?处处横冲直撞,昨夜宣城王我吓不轻,他或许有过像我这样的。傅阿池救下了母亲,她正是云间坞精心培养出来的西苑家臣,我对你说,不喜云间坞的家臣规章。” 温热手掌极喜爱地抚过柔软乌亮的长发,发尾圈圈地绕在食指上。 “性情孤峭不至于,不合时宜或许有。我总觉你看人,与这世间部分人看人不同。人生来而分高低贵贱,在京城里风气尤烈,便是士族门第也要分个等二等,同宗儿郎也要彼此分个嫡庶房望。阿般,你眼中看人,仿佛看不到这些。因此你昨夜才会去救傅阿池——你母亲未阻止你?” “阻止了。”阮朝汐的脸深深地埋进手肘里,“母亲说——不值。” “所以你未你母亲的,还是去了。顶着荀氏九娘的名头,为救个家臣的性命,手上溅了血,以至于擦洗破了皮。” 手背上微微凉,下雨了。荀玄微抬手替阮朝汐挡雨。 “豫州荀氏名望门第,在阿般眼里,是不是也不值什么?你眼里看我,究竟是什么样的?” 阮朝汐把他挡雨的衣袖扯过来,柔滑布料枕在脸颊下。她不是很想说话。 “你于我是三兄。” “太过敷衍了。” 阮朝汐困倦地合拢了眼,“三兄就是三兄,有什么说的。你在京城遭了难,我也会去救你。” 细细密密的小雨逐渐下起来了。 挡在院门外的萧昉果然开始喊门。 “你们兄妹这么久还未吵完?我未带伞具!” 阮朝汐不想,闭着眼,“三兄去开门。” 荀玄微笑道,“你枕在我膝上,我如何起身开门?你先挪开身。” 来回说了几句,两人谁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