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面向另一侧山头。
“今日没有任何官员要。带你过来,为了看这处景致。”
前方一处地形起伏的山陵,她往上山处步行,遮挡视野的山林逐渐踩在脚。类似乎阵雨的平缓的声响越来越明显了。
哗——哗——
有节奏的,轻缓而规律的的声响。亘古天地之间,有头顶日月星辰牵引,就有耳边的自然韵律。
阮朝汐头猛地一颤,意识到了前方的景致什么。她本能地侧头声问询,荀玄微看她的眼里带了笑。
阮朝汐的猜想得到了证实,瞬间加快脚步,往山坡上疾行。
越过平缓的小山坡,前方景致跃入视线的瞬间,她的脚步骤然停住。
到海边了。
深蓝色海面洋洋万里,星野壮阔,海鸟低飞。东方天色既白,海边天际云层透出了光亮,眼看就要日出。
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步履声响。荀玄微站在她身侧,同样望向天幕中启明星指引的东方。
一轮彤彤红日,在他们的视野里逐渐跃出海面。起只个暗色红影,瞬间便升高数十丈,光华大亮,东边天际的云层,连同海面深色水波,一同映出明亮的阳光。
日出于海,千里耀金。
这阮朝汐从未过的恢弘壮阔的景致。
她眨也不眨盯着东方,人看得出了神,直到一只手掌捂住她的眼。
“日光刺眼,不能再看了。歇一歇。”
整个早晨,阮朝汐便坐在临海的小山坡高处,身上披着氅衣,目不转睛地望着洋洋辽阔的海面,海面上捕食飞过的海鸟,海浪一波波拍打海边的声响。
望着望着,她倏然起身,人脱了鞋袜,直接奔去了海里。
海水温柔地浸没了白皙玲珑的脚踝。
“莫要去深处!”荀玄微站在海边,扬声提醒,“天气冷,当湿了衣裙。”
衣裙早已湿了。
阮朝汐提着湿漉漉的裙摆,踩着海水往前走,走了三五步自停,站在海水里,迎面对着波涛平缓的海面。
亘古不变的大海潮汐,从她的脚趾间涌起,又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仰起头,感受着浅淡咸味的海风,海鸥从她身侧鸣叫着飞过。今日海面微风,一望际的细微起伏的海波和平缓的海浪具有抚慰力量,激荡的绪渐渐地平静来。
她提着鞋袜一步步地往回走,踩着松散细沙,回到荀玄微的身侧。
她此刻的眼神灼灼闪亮,带有生机勃勃的活力,仿佛春日里蓬勃盛开的鲜妍的名花。
“我的名字有潮汐之汐。今日终日到了大海潮汐。”
她的眼里浮起一层薄薄的雾气,那平生罕的、强烈的喜悦在胸腔里激荡升腾的情绪。
激荡的绪到了嘴边,化作简简单单的个字:“真。”
荀玄微摸了摸她沾着海水的风吹得冰凉的手指,视线瞥过她膝盖以湿透的衣裙。
“看你冻成什么样了。冰凉的海水里站了那么久,不冷?”
提起冷这个字,阮朝汐的肩头便打了个寒战。
“现在冷了。”她接过氅衣,紧裹在身上。“奇怪,刚才半也不觉得冷。”
“刚才太过兴奋了。”荀玄微握着她冰凉的指尖,回身往山坡上走。“虽说青州东边临海的一带气候不似中原滴水成冰,毕竟还冬日里。赶紧去换身衣裳。”
等阮朝汐换衣裳出来,车队依旧停留在原地,部曲忙忙碌碌地奔走,箱笼从辎重车抬,堆在路边。青州本地官府遣来了几名官吏,面色郑重,似乎正在和霍清川商谈什么要事。
阮朝汐纳罕起来。“我们看完了海,不该回返了么?记得三兄说过,这次行程紧凑,青州这边只待日。”
“确实只待日。你看,”荀玄微指给她看东方的红日和平静辽阔的海面。
“晴朗风,难得的天气。我们偶尔来海边就碰上了,可上天也眷顾我们。”
海面远处渐渐出现一个庞大的黑影。起周围林木遮挡,看不清晰,但随着时间移动,黑影也在缓慢移动,逐渐在阳光展露身影。
那时一艘双层楼船。
阮朝汐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海面上扬帆移动的大船。
荀玄微抬手示意她看,“已经知会了青州官府,我们可以坐船出海。阿般,海浪颠簸,敢不敢随我出海?”
阮朝汐原本目不转睛盯着大船,听了这句问询,侧头看了他一眼。
澄澈的眼神里明晃晃都:“这也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