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新满脸难受,看沈引菂的眼神恢复敌意和恨怒。
他缓缓说来:
“我没有,是她贱,跟下人偷情,还不知耻的求我原谅接纳,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受如此屈辱,一怒之下对她拳打脚踢,不小心害她流掉了孩子,听她捂着肚子喊痛,我怜悯生起,还是出外为她寻了大夫,回来便见她与房中上吊自缢了.”
沈引菂丝毫不意外陈元新会有为自己开罪的辩驳,但还是忍不住想要为他鼓掌!
她拍手称赞:“别的不说,你这口才真不该浪费在枯燥的詹事府,你该去做讼师啊!”
如此能颠黑白的功夫,若做讼师,那也不失一条有钱有权的好出路啊!
陈元新:“我的前程就不劳你操心了!”
沈引菂挽唇轻笑。
要死的人了,哪里还有什么前程啊!
“柳凤琴的死要算在谁头上,我们争辩没用,到时你且去问阎王爷就是,要落我头上,那我也认!”
“我今日也不是来跟你算这些旁的,倾家荡产,抛弃辜负我,大理寺杖刑之痛,这三样账算结清了。那日陈府门口我磕的那九十九个响头,还有火烧灼肤之痛,以及我爹的命,你今日一并结清吧!”
陈元新瞠目,后皱紧眉头,出声否认道:“那火不是我放的!”
他虽厌恶沈引菂,但也只是厌恶,没到要放火杀人的地步!
沈引菂丝毫不诧异陈元新会矢口否认。
他总是这样,惯会用漂亮的词句来堆饰或掩盖自己的错误。
这种人哪怕见了棺材都会嘴硬。
就像刚刚他见了柳凤琴尸体的照片,身体反应那般出卖,他嘴上还是咬死是柳凤琴偷情
饶是早有预设,面对如此无耻,死到临头还不知错的陈元新,沈引菂阖眸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才勉强压住胸口发热想要暴走疯狂的恶念!
“宅子翻新修缮之前,我专门让办案经验的府衙捕快去看了,得到的回复依旧是人为放火!”
“你若是承认了,我可以不杀你!”沈引菂放轻了声,作诱是哄。
“我没有!”陈元新想都没想,再次否认:“我只让钱庄的人去催债,想赶你们离开京城,别的什么都没做!”
沈引菂大声驳回:“我爹有正经刑部狱头的职务在身,就算没了家宅田地,也不会落到举家离开京城的地步!”
陈元新:“.”
沈引菂已难控情绪激动,她眼圈发红地瞪着陈元新:
“你怕我爹,怕我爹跟安国将军的关系,怕我会对你死缠烂打,扰你名声,阻你官路,所以你才放火,想用这个意外,让我们一家人丧命,好了你后顾之忧!!!!”
那日在大理寺,他来回看钟少卿和她父女二人的眼神便存有思量。
想又是她在其中提及到了安国将军,他思虑之下,才想着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吧!
陈元新被驳得一时语塞,竟觉着沈引菂会如此作想,好似没有什么问题?
缓了两个呼吸之后,他出声道:“这一切只是你设想,你有证据吗?”
沈引菂嘴角上勾,尽管在笑,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没有,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去找李衫了,相信过几日就会有音信了!”
沈引菂明显能看清,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陈元新双肩往下一沉,大有安心之意。
“呵。”她轻嗤一声,伸手擦去脸上泪意,毫不留情地给他泼上一盆冷水:
“你放心,你等不到李衫回来,连明日的太阳你都不会见到!”
她笃定,陈元新就是放火的凶手!
她根本不会拖上几日,去等李衫的口证。
再说,她时间也不多了。
陈元新跳脚炸毛:“沈引菂,我乃登科探郎,太子詹事府少詹事,官居从四品,啊——”
话还没说完,沈引菂一个眼神示意下,一左一右的黑衣人一人一拳的往陈元新肚子招呼——
疼得他扭曲了脸色,龇牙咧嘴,愣是连喊叫的声都出不来了。
沈引菂皱眉,有点心疼。
这拿笔的书生,哪能禁得住练家子重重的一击啊!
还是两拳!
这会就把人给她打坏了怎么办?
她明明只是想让他二人把陈元新给摁下跪地来着
算了,不耍心眼子了,还是说话吧!
“让他跪着,给我磕足九十九个响头再说其他!”
“沈引菂,你敢——”陈元新弓着腰抬头看她,疼得一双眼眶都是红的。
沈引菂不耐:“把他嘴给我堵回去,吵死了!”
话音一落,黑衣人立马照着吩咐,把丢一边的破布条捡回来,重新给陈元新绑上——
紧接,两人摆弄着陈元新,让他向着沈引菂双膝跪地,一人摁着她的后脑勺,往下一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那一声闷响,听得沈引菂心头一颤,从心脏处蔓延一股颤栗地麻流,扩张至全身。
之前,她便也如同这般,被人摁着脑袋,一下一下磕头在地吧!
“呜呜呜呜——”
旁边的小厮还没数到二十,陈元新眼角尽是泪痕,趁着抬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