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小心给你定性成黑五类,把你抓走。”
“瞎说什么呢,我们家可是根正苗红的,成分好得很。再说了,现在不是都摘帽子了嘛。”
“行,那根正苗红的秦羽荞同志,请喝水。”
“嘻嘻嘻,谢谢根正苗红的赵雪娟同志。”秦羽荞给她敬个军礼,以表感谢。
陈玉香从外头回来也加入二人,一进屋就喊着腿酸背痛,被两位姐姐拉着坐到床上,两人一人给她按一条腿,就是两人力道不一样,一会儿左腿痒一会儿右腿重的。
“对了,差点忘了这事儿!荞荞姐,有你的信。”陈玉香突然想起来刚在楼下传达室见着有给秦羽荞的信便带上来了,她从军装里掏出一个黄色信封,上头写着来自宏市。
“我家里寄来的。”秦羽荞喜笑颜开地拆开信封,拿着信纸走到桌前仔细起来。
不过看着看着,脸上笑容逐渐淡了下去,眉间门拢着高峰,像是有些烦心事儿。
“怎么了?”
赵雪娟凑过去,坐到她对面,陈玉香也起身跟上。
“我妈问我结婚的事儿,说我老大不小了,给我在村里物色了对象,让我今年休探亲假的时候回去看看。”
原来秦羽荞她妈心心念念着还没有对象的小女儿,这都二十三了,也不说在部队找一个,或者早点退伍回来,这么拖下去哪还得了啊?
再不着急,年轻后生都被别人给挑走了。她放了点口风出去,军区文工团的舞蹈演员,说出去就不得了,自然有人眼馋,这不就有人上门了。
村里有户人家的小儿子和秦羽荞岁数差不多,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后生一直惦记着秦羽荞,听了秦母的话当即表态,只要秦羽荞愿意,可以先定个亲,等她退伍回来再结婚也成。
信里,执笔的秦羽荞二姐写道,“荞荞,妈让我告诉你,那人有亲戚在城里棉纺厂,他最差也能弄个临时工当,以后日子肯定没话说,比咱在村里靠天吃饭种地种田好。妈也不放心你嫁太远,要是出去受气了都没个娘家撑腰,就在咱们市里就挺好。我吧,也觉得不错,人还愿意等你呢,你今年回家可以跟人见见。”
赵雪娟一听这不是好事儿吗?“人这算是对你死心塌地啊,估摸从小就想娶你当媳妇儿了,甚至愿意等你退伍回去,瞧瞧这份心意,不得了啊。”
“长得好看吗?”陈玉香凑着脑袋到两人中间门,只关心这个。
“我没印象了,就小时候一起上过山,后来我进了文工团,每年回家探亲也没怎么跟人见过。”秦羽荞收起信,脑子里却是顾营长,这信要是早一阵子到,说不定自己就答应了。
“那你喜欢人家不?”赵雪娟直接问她。
秦羽荞摇摇头。
“王武你也不喜欢,这个老家的后生也不喜欢,那你到底喜欢啥样的?”赵雪娟伸手捏捏她的脸,“我估摸着等我孩子都有了,你还没结婚呢,愁人。”
秦羽荞在心里默默反驳,不过没敢吭声,毕竟自己和人还没成呢。
她从自己的桌上翻出信纸,拿起钢笔蘸了蘸墨水准备写回信。刚书写下家人见信好的一句,就察觉两侧有呼吸声,她左右一看,好家伙,这两人像左右护法似的凑过来,就想看看她怎么回信。
秦羽荞两只胳膊一遮,将信纸挡得严严实实,“不许偷看啊。”
赵雪娟挠挠脑袋,有些尴尬,“谁偷看啊~我去隔壁宿舍串串门。”
“我...我去楼下散个步。”陈玉香也一溜烟跑了。
秦羽荞见两人走了,宿舍里只剩下自己,接着回信。前头给家里人说了最近慰问演出和训练的趣事,语调轻快,直到要回复相亲的事情,她顿了顿笔,钢笔尾巴戳了戳红润的脸颊,思考着怎么回话比较好。
“妈,你帮我推了吧,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们不用替我操心这事儿。就是那人个子有点高,得一米八好几,挺费布料的,你不会不欢喜吧?”
...
等赵雪娟从隔壁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颗大白兔奶糖,兴奋地冲秦羽荞说道,“孟津津家里给她寄了好东西,正好给我赶上了,来,张嘴。”
孟津津家是沪市,工人阶级出身,家里三个正式工,条件算相当不错了,因此每隔半年就要给她寄些好东西,比如大白兔奶糖。
赵雪娟刚一进屋就看到,孟津津也是个大方人,给303宿舍送了一颗,毕竟她自己一共就4颗。
白白的奶糖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赵雪娟咬了一小口,把剩下的送到秦羽荞嘴边,见她也咬了一口,便将最后的小半颗奶糖用糖纸复又包裹上,给陈玉香留着。
“哎,最近吃土豆快给我吃吐了。”赵雪娟盘腿坐在床上,嘴里大白兔奶糖吃完了,可香甜的气味还充斥着口腔,令人回味无穷。
“有的吃你还嫌啊?”
那回顾天准送的二十斤土豆被文工团交给了食堂大师傅,连着炒了好几天的土豆丝,炖土豆块。
还别说,确实比外头的更好吃。
“虽然那是顾营长送的,我最崇拜的顾营长,但是我还是再不想吃了。”
“你什么时候最崇拜他了?”赵雪娟去年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