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玲做了一桌菜,吴峰做了一盆玉米面馒头,他做点馒头包子手艺很好。
不过受上次打的散装白酒的坑害,今儿吴峰要找回场子,特意让媳妇儿打了贵一毛一斤的白酒回来,闻着是要醇香不少,他准备跟顾天准喝个痛快。
“弟妹,恭喜你们啊,上回结婚你们也忙,都没说上几句话。”
“吴教导员,谢谢你和嫂子,那天我们忙得晕头转向,没招呼好你们,今儿又上门来蹭吃蹭喝的,我们真就没客气,下回你们到我们家吃饭啊。”
“不说那些,弟妹,我跟老顾这关系,不说那么多!”吴峰酒量不好,酒瘾倒大,没两杯就开始脸发红了。
“又开始了。”冯春玲白他一眼,跟秦羽荞抱歉地笑笑,“弟妹,咱别理他,我们吃我们的。”
“爸,你少喝点嘛。”吴峰儿子吴红军也数落他。
顾天准见吴峰又开始了,倒也见怪不怪,拿了个馒头就递过去。“哥,你吃几口东西,缓缓。”
吴峰拿着馒头啃一口,张口就开始跟秦羽荞说起自己和顾天准上战场的革命情谊,当年他腿受伤了,可是顾天准把他背出去的,他能不能回家见到家人,或者说那条腿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数。
“这份儿情,我吴峰记一辈子!”说着眼眶微红,还有些动容。
秦羽荞难得见到吴教导员这副模样,深觉稀奇。
每回喝酒都要念叨一遍这事儿的顾天准已经听了八百回了,这人哪儿哪儿都好,也是知恩图报的,就是太图报了,“哥,都念叨多少回了,不提了啊。”
吴峰一把掀开顾天准的手,教育他,“怎么能不提啊?等你有儿子了我也得提,要是你以后生个儿子就让他们拜个把子,要是生个闺女不然就定个娃娃亲吧!咱们两家亲上...嗝...加亲!”
冯春玲听着他说话就打脑壳,不好意思冲两人笑笑,“你真是喝了酒就理不清了呀,人刚结婚呢,你这说些什么啊,净添乱。”
秦羽荞没想到这吃个饭竟然说着说着就要定下自己未来孩子的命运了?她悄悄冲顾天准使了个眼色,让他开口。
顾天准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拍着吴峰的肩膀道,“哥,我们这关系就跟拜把子没啥区别嘛,你还折腾红军他们啊?来多吃点菜。”
吴红军深以为然,他可都七岁了,已经念小学了,是接受过积极思想教育的人,“爸,你那是啥时候的观念哦,老掉牙了。”
“嘿!信不信我揍你!”吴峰看着儿子想说他,算了,不想搭理他。
这人转头又去找秦羽荞说话,“弟妹,我老弟之前就是没开窍,跟女同志离得十万八千里远,再加上这人脾气梆硬,我都说过他,这样娶不到媳妇儿的,没想到你们俩还成了!你以后要是被他气着了上我们家告状都行,我帮你教育他。”
秦羽荞吃着菜,眼里透出一股疑惑,这人哪里脾气梆硬了?反正在她这儿是没感觉出来,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做起事来倒是很积极。当初追求自己可半点没含糊。
“弟妹。”冯春玲也来了兴致,谁不爱听听年轻人的小故事呢,“当初你们俩怎么好上的啊?”
秦羽荞和顾天准互相看看对方,她没好意思开口,倒是顾天准十分从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费心费力追求上的。”
...
九月中旬,秦羽荞随文工团出发前往各驻地部队进行慰问演出。从八月底陆续开始的慰问演出一直是分批出去,秦羽荞和沈月慧因为担任较重的舞蹈训练任务,走得比较晚。
临出发前一晚,卧室里热浪滚滚,红被翻涌,双人木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
顾天准喘着粗气,看着身下的媳妇儿又往她红唇上亲了一口,却被人嫌弃得不行,一挥手就拍到下巴上。
“你快起开~”秦羽荞把人往旁边推了推,这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她抬了抬手,还没说出话来,一个搪瓷盅就送到了自己跟前。
顾天准半抱着她起身靠坐在床头,伺候她喝水。
秦羽荞是累极了渴极了,抱着搪瓷盅咕噜咕噜喝完了一整杯,再伸手又递给男人,“还要。”
整整两杯温水下肚,她才感觉解了渴,不过身上汗津津的,难受。
倒是顾天准熟练地倒了热水沾湿毛巾给她擦身子,现在秦羽荞也不跟他害羞了,就安静躺着随他折腾,擦拭一通,身子终于清爽起来。
她穿上衣裳起身把玻璃窗子再打开了些,感受着深夜外头的凉风,吹得人一头黑发直往后飘。
“小心吹感冒了。”顾天准把窗户往里带了带。
秦羽荞脸上红晕消散不少,身上的燥热也降了下来,这才回去睡觉。
...
第一天中午,一群文工团的队员们坐着绿皮军用卡车往距离昭城几十公里外的驻地部队去。
从炎热酷暑演到金秋时节,文工团的演出来到了后半程。
山路不好走,车身颠簸,大伙儿坐在车里感觉腰酸背痛。
“哎呦,快给我抖散架了!”赵雪娟往秦羽荞肩上一靠,双手挽着她胳膊。
秦羽荞看她一眼,又看看旁边的陈玉香,也挽着自己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