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钉在了那支签名笔的笔尖上,神色各异, 气氛整整凝固了十秒。
谢知感觉自己要沸腾了。
他闭了闭眼, 深深地吸了口气, 镇定下来,潦草地涂掉那个名字, 重新签上大名, 优美的薄唇抿得死死的,好半晌才开口:“……抱歉。”
粉丝们纠结着小幅度摇头,望着谢知的眼神充满了无奈、悲伤、震惊, 还有丝丝惊奇与迷茫。
小d:“嘿嘿!”
谢知揉了揉眉心:“状态不太好,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路上小心, 谨防发烧。”
怎么还掠过感冒了?
粉丝们脑子里冒过这个念头,机械点头。
谢知平生头一次觉得这么尴尬, 逃也似的离开现场, 直奔洗手间,拧开水龙头, 用冷得刺骨的水泼了把脸,双手微微颤着扶在洗手台上, 抬起眼。
那张苍白淡漠的脸上, 不知何时布满了红霞。
“……”
操。
谢知在洗手间待了十分钟,小d正警惕守在门外,听到声音, 回头作出严肃表情:“我都跟她们说了,不会有人传出去的……咳,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谢知没有表情。
他浑身散发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看时间差不多了,回到片场。
叶南期捧着剧本看着,见谢知来了,招招手:“哎,谁把你惹着了?”
据说尴尬的一幕旁人并不会在意,所以无须放在心头回放。
可是刚才那一幕估计已经被粉丝裱成经典永存于心了。
谢知仿佛中了裴衔意的邪。
他头痛地竖起根食指:“嘘,别问,保持宁静。”
叶南期迷惑地朝小d看去。
小d挤眉弄眼。
叶南期了悟——不是被人欺负了,那就是有什么其他有趣的事了。
他笑眯眯地拉过谢知:“来,多看看剧本,把自己当成虞淮,谢知干了什么蠢事与你无关。”
“……”前辈安慰人的方式真是别具一格。
不过好像是有点用。
跟着叶南期又回顾了一遍下午第一场戏,谢知终于收住了心底火舌燎原似的、没完没了的热潮冲击。
但是今晚他绝对不想再和裴衔意躺在一张床上了。
谢知抹了把脸,决定拍完这场戏就让小d去多订个房间。
中午休息时间结束,游导招呼着开工。
第一场戏是虞淮是闯进傅景容的府邸,求他救救虞晋。好巧不巧,傅景容在沐浴。
清场后,叶南期脱去上衣,片场里冷,没有衣物遮蔽,他皱着眉下意识抖了抖。
谢知把大衣给他披上,发现他平坦的腹部上有道很淡的伤痕。注意到他的目光,叶南期动作一顿,脸色肃然:“这是枪伤哦。”
谢知一怔:“怎么弄的?”
叶南期的眼眸弯了弯,狡黠地眨眨眼:“骗你的。”
谢知:“……”
那边准备好了,叶南期脱下大衣,迈进浴桶。
谢知走到门外,在镜头下调整好表情状态,露出焦急的神色,在游导的一声令下,嘭地踹门而入:“傅景容!”
注意到屋里的场景,虞淮的脸腾地烧红。
但他知道,能救虞晋的只有傅景容,不太自在地别开眼。
傅景容坐在浴桶里,淡淡地瞥过来:“什么事?”
虞淮:“你穿好衣服再说。”
“你有事相求吧?”傅景容靠着浴桶边缘,“这是我给你的唯一的机会,说,或者不说。”
虞淮沉默了会儿:“你还记得阿晋吗?”
“你弟弟,怎么了?”
“他带着一群学生游.行示威,被抓了。”虞淮垂下眼睫,“我来求你救救他。”
“出了事不去求那些人来求我?”傅景容轻慢地笑了笑,“可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虞淮问:“你要什么样的态度?”
傅景容盯着他,不说话。
虞淮僵立片刻,毫不犹豫地跪下,仰起头:“这样的?”
又磕了个头,“还是这样的?”
傅景容眼中有怒火一闪而过。
虞淮像是在对他低头服软,实则还是高扬着头颅。
他伸出手,勾了勾手指:“过来。”
虞淮依言起身过去,他的指尖在颤抖:“阿晋以前经常跟在我们身上,你是他最崇敬的人,你……啊!”
“卡!”
接下来的吻戏没拍成,谢知奇怪地抬起头,以为是自己出了问题,抬头却发现叶南期的表情有点奇怪,像是想笑又没笑出来,歉意地道:“抱歉,咳,是我的问题。”
顺着他的视线,谢知转过头去。
游文骥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左边戴着口罩那个他很熟悉,右边那个身材挺拔,相貌英俊——只是有点凶。
此时他皱紧了眉,手里拿着个剧本戳了戳,眸光冷冷的。
“哦豁,玩脱了。”叶南期贴着谢知咬耳朵,“我的天,他最近不是很忙吗,居然还有空来盯梢。”
“那位是?”
“我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