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我……就不好意思再挑。”
谢执并没有用任何“抒情”或者“比喻”的手法,但严肆就是从这平时无华的白描之中,品读到了一种孤独。
大年初三,谢执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学校外面,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别人给了他一碗辣椒也不敢说,自己就吃下去了。
严肆第一次,有点恨他才见过一次的谢执父母了。
严肆喝了口茶,嗯了一声,最后道:“那今天可以挑挑。”
严肆说:“要是老板娘做得不好吃,我们以后就永远不来了。”
“你说谁做得不好吃呢!”一个爽利的声音在严肆脑袋顶响起。
老板娘端着两个托盘,挑高眉毛,瞪了严肆一眼。
严肆坦坦荡荡,任由老板娘瞪她。
老板娘:“某些人不懂欣赏,我也不给他吃饭,让他饿死,活该。”
老板娘把托盘放下,里面的东西都只端到谢执面前。
先是两碗粥,然后,是两盘饺子。
“班长,你别听他的,他有什么欣赏水平,只会吃火锅的野蛮人。”老板娘说,“这个粥啊,是从冰湖里面钓起来的鱼做的粥,味道很不一样。”
谢执:“肯定很好吃的。”
“就是。”老板娘眉毛一飞,又说,“还有这个,羊肉饺子,也是我们家自己的羊。”
老板娘介绍完,又瞪了严大明星一眼,再次飘忽着离开了。
谢执笑着把自己的粥和饺子都分给严肆,然后才尝了一口——确实很好吃,鱼肉粥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有鱼肉的鲜味,但是没有鱼肉的腥味。
羊肉饺子虽然只放了一点点香料,但是一点膻味都没有,全都是羊肉那种独有的香气。
谢执清粥小菜饿了两三顿,连吃了四个饺子,然后盘子就被严肆拖走了。
严肆:“不能再吃了,多喝一碗粥,养养胃。”
谢执:“好。”
严肆:“开始挑剔味道,这里行吗?”
谢执:“行,特别行。”
严肆:“那就好。”
把谢执和自己的饺子都吃完,两个人去门口,谢执拿出手机,扫了一下门口的二维码。
谢执正在低头叠加他们一桌的小票,老板娘就“呼”地冲了过来,一把扯过小票,直接将小票撕了。
“干嘛呢。”老板娘横眉冷对,“看不起人是不是?都说了我请。”
谢执:“……可是。”
老板娘:“可是什么可是?”
谢执:“也有人跟我说过,我们有钱,就不能吃白食的。”
很久很久以前,在山上,严肆买烤肠的时候说的。
严肆精神一震,点头称是:“那个也有人,就是指在下。”
老板娘:“……”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
老板娘:“但是……”
谢执:“我见严肆的第一顿,我想请他吃饭……”
老板娘:“……”算了,还能说什么呢,无论是哪个理由都够充足的——班长请严肆吃饭,好嗑好嗑,可以可以。
老板娘只能任由谢执付了钱,然后严肆也拿出手机。
把刚才吃过的两种东西定了五十一份,五十份打包送片场,分享自己和“好友”会面的快落。
另外一份严肆提着,两个人走出门外,严肆光着脖子,瑟缩了一下。
“冷吗?”谢执抬头看严肆。
严肆:“不冷。”“就是冷的。”谢执皱眉,“把头低下来。”
严肆想了想,把头低下去,然后,一个带着温度的长围巾轻轻地绕到了他的脖子上,在他的脖子上环了一圈。
谢执直起腰来,把自己的拉链往上拉,帽子扣住。
“这就好啦。”谢执笑着看严肆,戴着帽子乖得像个漂亮的娃娃。
严肆压抑住心中的波动,低头一笑,最后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谢执的头顶。
“走吧。”严肆说,“回酒店了。”
谢执:“好。”
纷纷扬扬的小雪此时又开始往下落,橘色邓光拖长了人影,照亮雪地上两串脚印。
·
两个人回到酒店的时候,雪已经下大了,严肆和谢执在门口用酒店提供的毛巾擦了一下身上的雪,这才去坐电梯。
严肆按了个七楼。
“我们不是十二楼吗?”谢执问。
严肆晃了一下自己提着的饺子:“给纪泽阳的。”
谢执:“哦。”
两个人在七楼下,走到707房门前,谢执敲门,片刻后,纪泽阳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
“来了。”纪泽阳说。
房间内脚步响起,片刻后,门开,纪泽阳一身睡衣,端着一个ipadpro,耳朵夹着苹果笔,看到谢执的刹那,楞了一下。
纪泽阳:“……小谢?”
谢执:“你好,纪泽阳哥哥。”
“你……你好。”纪泽阳,“你怎么又……咳,你怎么来了?”
严肆:“我请的——节前说请家教那事儿的时候,不是跟你报备过了吗?”
严肆是在和纪泽阳一起讨论这部戏合同的时候说的请家教,那个时候也的确报备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