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宁打开了综艺。
一会儿看看屏幕,一会儿看看花,手边是果饮,有阳光但花房温度宜人。
系统:【我猜你是不是要说,你的人生圆满了。】
“不。”
喻宁神秘莫测地摇了摇手指,“还差个秋千。”
系统:【?】
陈伊彤过来找她:
“太太,一位名叫温奕萱的女士来访。”
喻宁一副“来活儿了”的表情,退出综艺:“请她进来。”
喻宁:你看,人生总有那么多惊喜,不能太早说圆满。
系统:【……呵呵。】
除了你,谁会把上门找茬的都当惊喜啊!
温奕萱是来登门道歉的。
她自己并不想来,但父母追着她问是不是她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最近公司里的事处处不顺。她扛不住了,才说出了那天在寿宴上的事。
“你蠢死算了!”
父亲当场摔了手边的杯子,“傅景时也是你能惹的?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惹他,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喻伟忠已经退位,眼看着自己家里的事都折腾不清,是靠不住了。
他们家当然得找个新的靠山。
喻宁和傅景时感情这么好,又手握资产,当然是最好的人选。
温奕萱平常对着喻伟忠一口一个姨夫喊得挺甜挺顺口,但对着喻宁这个同龄人上赶着巴结,还是个过往总被她暗地里瞧不起、欺负的对象,她实在是拉不下脸。
况且,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喻宁凭什么可以嫁得这么好?都怪自己的父母不争气,否则她凭什么不能嫁给傅景时?
温奕萱被人请进来,这天气热,她在外面稍微站一小会儿就出了汗。反观喻宁,笑眯眯地坐在花房里,被花香围绕簇拥,浑身清清爽爽的。
她心气不平,僵硬地喊了声:
“表姐。”
“是萱表妹呀。”
喻宁态度热络,抬手招呼她,“过来坐。”
温奕萱:“?”
她以为喻宁就算不对她明面上做什么,也不可能有好脸色。
怎么……这么热情?
喻宁笑吟吟地问:“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
果然,还是那个好欺负的圣母。
温奕萱轻蔑地想。
她表面不显,也跟着笑起来:“上次寿宴我说错了话,回去之后好一段时间都心神不宁的,生怕表姐怪罪我。今天鼓起勇气来见表姐,表姐不会还在怪我吧?”
“当然不会。”
喻宁的表情不似作伪,“我还要感谢你呢,那天之后我和景时的感情更好了。”
温奕萱:“……?”
故意的?
应该是无心的吧?
温奕萱强笑了两声,问:“说起姐夫,姐夫去上班了吧?真是辛苦啊。”
“是啊。”
喻宁点点头,“就像我起床了就得过来看看花,都很辛苦的。”
温奕萱:“……”
你辛苦个溜溜球啊。
温奕萱感觉很奇怪,既感觉喻宁还是那副天真好骗的样子,又隐约觉得她都是装的——那天电话里骗她的话可是浑然天成。
她想起这茬就气不顺,忍不住质问:
“表姐,你干嘛骗我说傅总对你不好啊?害得我想为你打抱不平,结果却出了丑!”
分明是挑拨离间,在她嘴里却成了打抱不平。
喻宁微微睁大眼:“这不是我们感情好的证明吗?”
温奕萱不耐地说:“这怎么——”
“小时候你和我玩捉迷藏,告诉大家我提前回去了,把我‘不小心’锁在柜子里。你不是说,是因为和我感情好,所以才和我开玩笑的吗?”
喻宁认真地望着她,“这样的事还不少呢。高中参加同学的生日会,你骗我说每个人都要穿统一服装,结果只有我一个人穿了兔子装,被人笑了很久。你也说是因为和我感情好,难道不是吗?”
温奕萱忍不住一阵背脊发凉。
她确实爱有事没事地欺负喻宁,像是这样就能抹除他们家对喻家的讨好,能表现出她的不凡和高高在上。
但她以为喻宁不会计较这些事的。
反正都被欺负惯了,一次两次又有什么区别?
今天的这番话,让她意识到——喻宁根本没有忘记所有的事,或许那天只是个开始,喻宁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又奉还她重重一击。
偿还过往她做下的一切欺辱。
温奕萱脸色苍白,语气虚弱而微微颤抖,真心实意地说:
“表姐,我、我错了。”
“你怎么会错呢?”
喻宁波澜不惊地说,“难道你不认为我们感情好,以前都是在搪塞我的?你不会还在怪我吧?”
温奕萱:“……”
最后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温奕萱发觉自己看不透喻宁,到底是生气还是真心实意地这么认为,言语上敲打几句,可态度上全然看不出端倪。
她终于将印象中那个软弱可欺的喻宁替换成了“深不可测”的代号,并由此生出不可抑制的惊惧与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