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秦寻真这等心黑手狠的老枭,耿直忠厚的审神者们几乎是吓坏了。
他们虽气愤心寒又后怕,却从没想过要从时之政府身上剜下一块肉来,更不希望将敌军引向大本营。
秦寻真一言不合直接捅刀的做法,生平仅见!
“你疯了吗?”资深审神者抓狂了,“万一伤到无辜者……”
秦寻真翻了个白眼:“啧,知道你为什么勤勤恳恳干了这么久依然是D级本丸审神者吗?”
“我特么都把护驾的机会送到你手上了,还不上道?!”
秦寻真一脚踹在对方的屁股上,将人踢进了隧道里:“扑上去救人啊蠢货!”
伴随着“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几振刀剑飞快地窜进去护人,秦寻真冷眼横扫后方:“自己进去还是我送你进去?”
几名审神者疯狂摇头摆手,下饺子似的跳下去。
秦寻真见闲杂人等消失,这才将长发揉成了稻草,顺便往自家刀剑身上抹了几把血糊在脸上,再掬起一坡灰尘拍在周身。
“姬、姬君,你这是……”
“同样的戏路不能走两次,不然会给观众留下这个演员只能局限于此的印象。”
“第一次碰瓷走了暴怒愤青的路线,第二次碰瓷得走苦情受害者路线。”秦寻真淡淡道,“前者‘刚’,后者‘柔’,刚柔并济,无所不破。”
刚柔并济,无所不破……
几振刀不由地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在通道关闭的最后十几秒,秦寻真带着自家的刀剑落了进去。穿过万千流光,划破空间阻隔,在光暗交替之下,疾风般的呼啸声渐渐远离,人声和喧嚣愈发清晰起来。
尖叫、呼救、喧哗……当他们抵达现场时,三振敌短刀已灰飞烟灭,而被突袭的恐慌尚未散去。
此地是时之政府的大本营,来来往往无数高层人员和资深审神者,更是各种文件、情报、策略、资源交互的综合中心。
三十年来,哪怕是战事最吃紧的关头,大本营依然固若金汤,从没有过被溯行军入侵的记录。
可今天,三振敌短刀打破了先例,竟是杀入了大本营,差一点就造成了人员的伤亡。
要不是有个审神者从天而降压死了一振敌短刀,一支刀剑小队后继而来迅速救场,结果会如何还真不敢想!
所以……前线究竟出了什么变故,才会造成眼下的局面?
可最先抵达的审神者已经摔晕,而他的刀剑们关心则乱,扑在他身边哭喊,已然失去了理智,就算想问什么,也插不进那浓郁的悲伤氛围。
尤其是那振压切长谷部,全然崩溃了:“阿鲁金!不——睁开眼!求求你睁开眼看看我!阿鲁金,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声嘶力竭,实在是草木为之含悲,风云因而变色。
秦寻真到场后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孝感动天”的场景==
她吐出一口浊气,带着满身的狼狈走向人群,在几任审神者吃惊的眼神中,用微哑的声音解释道:“诸位,前方战域失守,我们是拼尽全力才侥幸逃脱的幸存者。”
“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溯行军竟然学会了埋伏,还清楚我们审神者的分布和动向。”
秦寻真决口不提一句时之政府的过失,可每一句的隐义总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什么:“它们假装被击退,实则像是商量好似的埋伏在外,等着我们一批一批往战场送。”
“抱歉,情急之下打开了通向大本营的隧道,可、可实在没办法!我们没有办法!”秦寻真捂着心口,声声悲切,“我们必须将消息递出来,不能有更多的人重蹈覆辙!”
“我以为只是清理战场,却差一点死在那里……”秦寻真捂住了脸,似在哭泣,“好可怕!明明任务只是‘清理战场’——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收到这个任务,但请诸位赶快联系自己的友人吧!”
“溯行军在埋伏我们!它们躲在壁障外埋伏我们!”
“请赶快!万一有人中了埋伏,再晚救援就赶不及了!”
一字一句,满满的都是焦灼。
即使浑身伤痕、鲜血淋漓,也要将真实消息传递;哪怕恐惧害怕、心有余悸,也要恳请众人先去战场救急。
一群险死还生的D级本丸审神者,一个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的柔弱女人……
能在大本营活跃的人员半数是强者,而强者心中的天秤,总会不自觉地朝弱者倾斜。
他们不仅不会怪罪“弱者”将通道开向了大本营,反而会觉得“弱者”能当机立断地选择最激进的做法,已是极具勇气的表现。
相比之下,时之政府身为一个成熟的机构,却没有时刻关注战场的变化和敌军的动向,实在是太失职也太蹊跷了!
当下,有不少审神者脸色一变,纷纷联络起身在前线的战友。这不联系不知道,一联系才发现——竟真有一部分人联系不上!
顿时,整个大本营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所有人都忙着确认身边友人和亲人的存活,而秦寻真却悄然来到了几名“战友”身边,在他们活见鬼的眼神中挑了挑眉,轻声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真话?”
“不……”的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