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印忆柳躲在了一颗巨大的榕树之后,她就是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兔,从变异豺狗的口中救下了那对男女。
她并不是随意的发送善心,本来变异豺狗就剩下最后一只,要让她冷漠的看着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撕裂,她做不到。
所以在有足够的把握下,她选择出手帮一把。
可是冲出去后没过多久,印忆柳感觉骨子里那种奇特的痒痒越发严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她体内的骨头。
一开始这种奇特的感觉还能忍受,可是当她全身都开始撕裂般的疼痛时,她不得不重视起来,跑到了一颗巨大的榕树之后,
她藏在高高的草垛中,背靠着粗粝的树干,身体中的力量反复的撕扯着她的每一寸肌肉和皮肤,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成大片大片的雾海……
不知过了多久,印忆柳是被一阵脚步声和人声惊醒的。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还没来得及分辨来人,就看到一片浓密的绿荫,头顶上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枝条长长的垂了下来,她猛地坐直身子时,鼻尖差点碰到了枝叶的尖尖。
尽管没有真的碰到,可是她依然吸入了很多上面绒球状的小花上的花粉,鼻腔内顿时一阵刺痛和难以忍受的瘙痒,刺激的她鼻涕眼泪直流,不停地打着喷嚏。
打喷嚏时发出的声音顿时引起了正在往这边靠近的人,她耳朵很尖,能听到一声清脆的上膛声,紧接着一道低低的男人声音轻声道:“先等等,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不像是动物的声音,反而像人的。
印忆柳的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了,她知道这枝条上的花粉肯定是有毒,经过变异之后会刺激人的神经,只要沾到脆弱的眼睛和鼻粘膜那滋味简直了。
就像现在她一样,中招以后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不停地留着生理泪水。
几人举着枪小心翼翼的靠近,本以为又会碰到什么可怖的变异生物,没想到他们在前面的一颗粗壮榕树下看到了一个小孩子。
一个小女孩儿。
女孩儿坐在草丛中,地上的草叶尖几乎都要没过她粉白的小脸,看样子是个人类幼崽,软声软气得打着喷嚏,眼泪汪汪的很惹人怜爱。
她穿着一件洁白的单裙,一对藕节般细腻白嫩的手臂露在外面,小手揉着自己发红的眼睛,看的人心里怪紧张的,生怕有什么毒虫蚊子咬伤了她。
众人松了口气,尤其是队伍中的一个年轻女人,看到小姑娘的那一刻几乎就像立刻上前去把她抱过来。
“天呐…她好小!”
正当女人想要上前时,身前突然被一条手臂挡住,她侧头一看,队长微微皱着眉道:“有古怪,你仔细看看她。”
众人闻言纷纷细细打量,这才发现小姑娘的头顶挡着几条垂下来的枝条,所以他们第一眼的时候没有发现,她小脑袋上竟然还顶着一对洁白的……
长耳朵?
像兔子一样的长耳朵。
女人一下就惊住了,她想要上前的脚步顿时也停了下来,有些犹豫。
眼前的场景确实很诡异,一个年龄约莫七八岁的、生的粉雕玉琢地小女娃自己坐在一颗巨大的榕树下,头顶上还有一对毛茸茸的白兔耳朵。
他们能看到那双耳朵随着小女娃打喷嚏轻轻抖动着,耳朵尖尖还颤着,明显不可能是一个毛绒配饰,是真真正正长在她的身上的耳朵。
印忆柳渐渐把鼻腔里的难受压了下去,她觉得喉咙痒痒的,看着身前手里拿着枪明显还没有放松警惕的一行人,心中感叹这就是缘分啊。
这群人为首的青年男人,就是她失去意识之前最后救下来的那个昏迷的男人,背着他的女人也好好地站在他的身边。
他们原本十几个人小队经过了豺狗的袭击,顿时缩减的只剩下七八个,看身材体魄都是武力值还不错的。
印忆柳记得他们中有一个半张脸被撕裂的男人,当时自己跑走的时候他还扶着朋友用包里的纱布被给自己包扎伤口,不知为何现在这群人里已经没有他了。
她不知道的是第二次大雾的来临不仅仅让所有的植物进化变异,甚至连那些微生物、细菌也开始疯狂地变异。
那个半张脸被撕裂的男人仅仅过了一小时,就说自己的脸实在是又麻又痒,几乎快要没知觉了。
等他旁边的对于拆开了纱布后,差点被那种恶心而恐怖的画面吓个半死。
只见男人血肉模糊的半张脸像是中毒了一般发着紫,眼球整个已经坏死,脓血染的纱布上都恶臭无比。
最为惊悚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虫子附着在他的伤口处,如今钻进了他的血肉之中,离得近了能看到肉红色的棉签那么粗的虫子在他伤处的皮肉下蠕动,顿时让旁边的队友干呕起来,忙不迭地扔掉了手里的纱布。
伤者本人没有丝毫感觉,他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成了什么可怕的样子,可是在众人惊恐的眼光下,他心里发慌。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后,他悄无声息的没了。
除此之外,另外两个被变异豺狗咬伤了的队友也陆续伤口溃烂、发烧、癫痫而死,他们甚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是空气中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