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的宗宸现在整个人都紧绷着。
漆黑的墓地里,能见度并不高,宗家三人为免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带了一个露营灯。
用宗家三人的肉眼来看,他们的面前其实什么都没有,但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气告诉三人,确实有一个令人战栗的存在,正在那里。在虚空的黑暗中,看着他们,等着他们表现出怯懦。
就像优秀的猎手,只等着猎物露出催弱的咽喉。然后一击致命。
一段不算长久但异常静默的僵持。
长时间提着露营灯的宗年第一个受不住了,长时间的静默让他难以忽视紧绷的手臂肌肉传来的抗议,于是他偷偷地想换个手。
露营灯的金属提环发出了吱嘎一声,在幽暗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和悠长。
这时一声破空的声音传来。
宗年拿着提灯的左手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割破了,他吃痛闷哼一声,提灯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闪烁了两下,不亮了。
黑暗彻底将三人包围。
宗年捂着左手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流下,他伤得不算轻。
宗庆春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阳关!宗年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竟连他也伤?”
“呵。”一声嗤笑从虚空中传来,“妻子?他也配?”
就听另一声破空之声传来。
宗庆春暗道一声不好,就即刻双手结印,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舌尖血,在三人周围结成了一个小小的护身结界。一旁的宗宸配合着像声音的来处扔出一张符纸。符纸停在了半空,就像打中了蚊子的电蚊拍一样,发出了“啪”的一声,并伴随着一阵电光。
持续的时间不长,只一下,符纸便像一张废纸一样轻飘飘的落地了。紧接着,空气中开始出现了涟漪,面前的夜色突然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显露出一个穿着黑衣站在黑暗中的男人。
那是个身子挺拔的男人,有着一头长发。他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面具上描绘着金色的繁复花纹,看不清楚长相,只能看见姣好的下颌线。
刚刚的符咒的冲击对男人并非没有伤害,他面具的右下角已经被宗宸炸出了一个小裂口,可以隐约看见白皙的皮肤。
“果然不愧是宗家这一辈的翘楚。”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慢慢摸上了碎裂的面具,话音一转,“跟你的祖辈一样恶心。”
而后阳关的手一挥,一阵罡风袭来。
宗庆春用舌尖血结成的结界,霎时间便被罡风吹得支离破碎。宗庆春被打得连连后退,更受到了咒力的反噬直接吐出了一口血。然而阳关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他紧接着又一挥了一下手。
又是一阵罡风袭来。
那风吹在人身上竟然好似数十把刀刃在切割肉/体。
宗家三人身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口,其中宗宸身上的伤口最深。
血液的流失极大程度地带走了三人的体力,渐渐连紧紧站立都显得很吃力。一种绝望的无力感渐渐萦绕在宗庆春心中,他最年长也最清楚自己能力的极限在哪里。
舌尖血构成的护身结界与施术者的修为其实关系很大。
想要打破护身结界就需要破术人的修为高于施术人,而刚刚,他的结界碎得那么轻巧。
然而这只是阳关挥手之间造成的伤害。
“或许,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吧。”宗庆春心里这么想着。
宗庆春和宗年都开始因为失血产生了休克反应。却见宗宸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捡起了地上碎成了两半的木质命牌,重新将他们拼在一起,就着自己刚流下的鲜血,在命牌背后画下了一道符。
不间断的罡风仿佛没有止境,在宗宸的身上不断地造成伤害,但宗宸画符的手却丝毫不抖,一气呵成,快速的画完了他要的符。然后他将命符高高举起,冲着飘在空中的阳关:“今吾宗家宗宸!”
空中的阳关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难道说。”
是契妖之术。他想借着命牌残余的影响,重新契约阳关。
阳关加重了罡风的力度。
宗宸满身是伤,但他的声音坚定,目光清明,念出了下半句话:“收妖物阳关!去!”只见随着他一声令下,命符化作一道流光向阳关冲去,瞬间将阳关牢牢围住。
流光化成了锁链,牵住了阳关的脖子。被束缚住的阳关双目赤红,怒极反笑:“好啊,本事没学多少,这下三滥的手段倒是同你祖辈一般,用得十分得心应手。”却见他虚空一握,宗宸竟然好似不受控制般飞了出去,直直撞进了阳关手里。
宗宸的脖子被阳关卡在手里。
“你的契约与我的妖力在互相角力。一时半会儿怕是成不了。”阳关的手在收紧,宗宸的视线已经模糊了。
“你们宗家用下三滥的手段囚我三百年,如今还想再把我抓回去。”他厉声质问,“凭什么!”
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