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当陆仁他们抵达枉死城的时候,真正的枉死城之主在干什么呢?
答案是:枉死城真正的主人卞城冥君,此刻正在彼岸花丛中架着火堆,试图生火——他准备烤牛肉和马肉吃。
而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牛头马面正背靠着背地被五花大绑在一起, 动弹不得的两人只能坐在地上对着卞城破口大骂:“卞城君!你是真的失心疯了吗?……¥%¥%%#¥”
反正刚刚打架的时候狠话已经放了一堆了, 也没必要再继续假意维持表面的体面了。
顶着陆仁的容貌的卞城闻言转过头,看向了牛头和马面。他虽然挨了咒骂, 但看上去丝毫不生气, 甚至还朝着牛头和马面露出了一个微笑。
卞城如今用的是陆仁的脸, 陆仁的眉眼长得十分柔和, 所以这个笑容乍一看上去竟然显得十分友善,让人如沐春风。但实际上,牛头和马面心里都清楚,卞城肯定又憋了一肚子的坏水, 他们把目光下移,看向卞城手上寒光凛凛的长刀。
卞城那和善的微笑和他手里锋利的刀刃交相辉映,在一片弥漫着薄雾的血红色彼岸花丛中,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精神失常的刽子手,让人不寒而栗。
牛头和马面见到这样的景象,也不敢再骂了,怕刺激到他真的被打得魂飞魄散。
他们之所以会轻易地为了陆仁跟卞城动手, 一个方面是因为卞城确实坏了规矩, 于情于理这都是他们二人的分内之事;另一方面, 他们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一天到晚人麻烦的祸害, 但是没想到的是——
“呸!卞城竟然这么能打。”
马面伸出了他长长的舌头, 独自舔舐着鼻子下面流出来的鼻血, 他看向一旁断了一根牛角的牛头,责怪道,“我制造了个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从左边攻过去,非要在右边给我添乱。”
牛头也正憋着火呢。
“你要是跟我一起用全力攻击他的右侧,未必不能正面突破,你非要为了个什么偷偷摸摸的战斗计划把大好的机会给浪费了!”
说着说着马面也动了真火,他使劲扭着头向自己身后望去,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并不阻碍他发泄自己愤怒的情绪: “什么叫偷偷摸摸?我这叫动脑子!”
“你是说我没脑子吗?!”
“你就是没脑子!¥#@&……”
牛头和马面由于复盘局造成了内讧,正在爆发着激烈的冲突。
而一旁的卞城则很善解人意地为两人留出了吵架的空间。
只见他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坐下观看起了两人的表演。他也不讲究,盘起了腿席地而坐,然后把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腿上,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牛头和马面吵架。
既不打断也不阻止,纯看热闹。
牛头马面吵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是先摆平面前这个愉悦犯。不然以卞城那喜怒无常的性格,很有可能真的会把他们俩烤了吃。到时候,就只能等着魂飞魄散了。
想到这里,牛头和马面这才停下了争执,正色地向卞城劝说道:“卞城君,您若是真的杀了我们,秦广冥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卞城听了这话挑了挑眉。
“哦?你们是在用秦广来压我吗?”
说罢,只见卞城站了起来,他慢条斯理地拍了裤子上的尘土,居高临下地向被捆着的二人说道:“秦广便是不会善罢甘休,能奈我何?”
牛头和马面的话似乎起来反效果,让本来心情还算好的卞城一下子变得不悦了起来。他的眼神冰冷,看着牛头和马面的表情如同看着自己脚边的两只蝼蚁。
牛头和马面见他这幅模样,简直要把自己刚刚说话的舌头咬断。
是啊,秦广冥君能做什么呢?冥君之间不可相互伤害,这是天道定下的铁律。
鬼王印,乃是象征着冥府的权柄,它实则是九幽初成之时,天道投入冥府的十道因果,这十道因果相互制衡,又相互辅助,生生不息,乃成黄泉。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九幽界司偏安酆都的原因。因为若是因果离开冥府太久,冥府之中便会开始溃败,血海倒灌,刀山倾覆,遗祸无穷。
作为轮回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冥府不可出错,故而鬼王印不可出错,也因此,冥君不可出错。
若是一旦两位冥君以死相搏,因果相互侵轧,冥府的秩序便会霎时崩坏。到时九幽崩裂,万千游魂将无处安身,甚至,再无轮回。
故此,牛头和马面心里也很清楚,就算今日卞城君真的将他们打得魂飞魄散,秦广冥君哪怕再不忿,也顶多只能向卞城君声讨,断不可能真的为两人讨回公道。所以搬出秦广冥君来,是一招十分不明智的举动,因为除了会激怒卞城君外,毫无用处。
想到这里,冷汗便顺着牛头和马面的额角留了下来。
但卞城似乎并不打算真的把两人怎么样,只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