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名小冥君会和泰山府君一同从血盆苦界归来?
这名新一任的泰山府君自从上任以来就只在血海和教堂之间游荡,独来独往,从不与冥界其他冥君往来。为何如今却会同这名不曾见过的小冥君一同行动?
而这小冥君连鬼面和引魂灯都不认得,似乎对黄泉完全是一无所知的样子,着实有些过于可疑了。
老李觉得张总的怀疑不无道理,但是——
“但他身上的气息,确实是第六殿冥君的鬼王印无疑。”
关于这一点,张总也尚且没有想通,所以他建议到:“静观其变。”
老李点了点头。
说完,两人向着明显在不认识路的重瞳的带领下走错了方向的陆仁,朗声提醒到:“两位,电梯在这个方向。”
陆仁于是赶紧调转方向,朝着老李和张总指的方向走去,边走他忍不住向身边的重瞳提问道:“你竟然不认识路吗?”
带错了路的重瞳也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最近这五十年我都不曾来过枉死城。”
言下之意,电梯是最近才造的,我哪里能知道。
陆仁:“……”
那你为什么要带路?
有了纸灯笼和老李的带路,之后的路程变得很顺畅,几人顺利地坐进了观光电梯之中,电梯是透明的,能很好地看见外面的风景。随着电梯的渐渐升高,陆仁逐渐离之前头顶上的楼梯近了不少。
刚刚离得远没有发现,离得近了之后陆仁才发现这些楼梯上密密麻麻地人手,如同附着在楼梯外表面的枯草一般,张开着五指一动不动。
看见这些手之后老李显得有些头疼:“这些人手草怎么又长得这么茂盛了,十年前我才让阿福除了一次草。”
张总点了点头:“可能是最近科技发达了之后人口增长速度快,到枉死城里的鬼也比原本多了,所以怨气比原来更重了一些。”
老李觉得张总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得把除草的事情提上日程了,不然它们每年都要有好几个迷路的枉死鬼偷偷被他们抓住,埋进楼梯里变成养料。”
张总不咸不淡地应和道:“嗯。”
‘’
虽然两人聊天的方式更像是一般同事之间的闲话家常,但一旁的陆仁可谓是听得心惊胆战。
这么可怕的事情,只是用一声“嗯”来回复会不会过于儿戏了一点。而且这所谓的人手草会不会会吃鬼,会不会过于可怕了一点,已经不能用单纯意义上的“除草”来形容这项工作了吧?
虽然内心五味杂陈,但陆仁毕竟只是过客,不好多说什么,他背对着老李和张总,僵硬地站在观光电梯的玻璃前,表情惊恐地看着不远处楼梯外表面的人手草。他感到有些害怕,目光便不自觉地开始在电梯里面游移。
也正是此时,陆仁才终于注意到电梯并没有按到最顶层,反而按了个二十一层的按钮。
原以为他们会一路往上直达枉死城出口的陆仁见状一愣。
陆仁疑惑道:“我们不是直接去往出口吗?”
老李说道:“本来应该如此的,不过枉死城与酆都的通道只在每年中元节才会开启,其余时间都是锁着的,所以尚且需要去小人的住处拿上开启城门的钥匙。”
枉死城的每一个楼层就像是枉死城的一圈年轮一样。最早进入枉死城的一批枉死鬼在枉死城的最底层建造了属于自己的住处,然后每年的新鬼涌入,再在上层接着建造。虽然老鬼往生,新鬼同样会占据底下的老鬼住处,但实际上不愿投胎的老鬼并不在少数。他们往往终年躲在自己的窝里,很少出门,像老李这样喜欢到处闲逛,为新鬼提供帮助的,基本没有第二个。
总的来说,枉死城的底层,盘踞着各种死得早较早的枉死鬼。
老李死的够早,所以他的住处是第二十一层。
对此老李还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们走路的时候最好小声点,我楼下住的是隋炀帝,他特别不喜欢楼上有噪声,如果打扰到他的话,他会用木棍敲天花板的。”
“他还没去投胎吗?”
张总冷笑一声:“当然没有,他把自己的地宫搬进了枉死城里,那么多金银珠宝,陪葬的侍女侍从数都数不清,抬胎还是重新再来,生活质量还不如现在呢。他才没那么傻呢。”
陆仁想了想,确实,他活了这么大,还不是口袋空空,社畜一个,还不如一个死人来得富裕。想到这里不由地眼泪汪汪。
正当陆仁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却缓缓慢下了速度——二十一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