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都很方便。
出门之前席桐还打趣她,说知道的这是进城,不知道的还以为郊游呢!
日头渐渐高起来,百姓们着急进城,好些都没吃早饭就上路的,这会儿她刚一打开纸包,那酸甜香辣的味道便如同有生命一般四散开来,勾的人口水直流。
大人倒罢了,还有些自制力,强迫自己不往那边看,生怕丢人现眼。只是好些小孩儿不理会这些,任凭爹妈再如何说也还是直勾勾的盯着瞧,满脸都写着垂涎。
展鹤原本吃的很开心,可渐渐的,看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他便有些不自在,吃糖瓜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排在马车旁边的是一对爷孙,小女孩儿一身衣裳洗的泛白,老头儿身上还打着补丁,花白的头发乱蓬蓬的,随风飞舞,一边拄着拐,一边背着个巨大的柳条筐,压得半边身子都歪了,眼见着日子便不宽裕。那孩子约莫六七岁年纪,胡乱扎着一对羊角辫,背上也背着个大包袱,这会儿正眼巴巴盯着展鹤不断蠕动的嘴巴,喉头一下下吞咽着口水。
展鹤年纪还小,其实不大明白这里头的含义,只是本能的揪起小眉头,轻轻扯了扯展鸰的袖子,又做了个往外递的动作。
“嗯?”展鸰瞧了眼便明白原委,柔声道,“今儿带出来的零嘴儿都是有数的,哥哥、你还有我,咱们三个人一人一份,你若是想给旁人,便只好自己少吃,忍着等两天后家去再吃啦。”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小朋友赤子心性,能有这份与人分享的胸怀确实难得,但更难得的还是要教育他有责任感,懂得担当。
展鹤眨巴着眼睛好一番冥思苦想,过了许久才彻底理解姐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然后便毫不犹豫的点头。
两边隔得近,这边说话,那边的老人便听见了,当下脸臊的通红,连说不用。
而展鹤已经抓着一块糖瓜递了出去,小胳膊有些短,够不大着,拼命斜着身子撑着。那小姑娘有些惊讶,到底难抵诱惑,犹豫了许久才迟疑着伸出手去,只是立刻便被爷爷按住了。
那老人家红着一张脸给展鸰赔不是,颤巍巍的叫人心酸,“实在对不住,姑娘,孩子小,嘴馋,不懂事,您别见怪,我们这便走了。”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展鸰笑道,指了指一脸执着的擎着胳膊的展鹤,“小孩子嘛,喜欢找人玩儿,一口零嘴儿罢了,哪里有咱们大人插嘴的份儿呢,快别难为她。”
那老头儿原本还想去挡,可一见人家姐弟俩虽然穿的不是多么华贵,然而也是厚实簇新的好料子,还跟着骑着高头大马的伴儿,又有身强体健的随从,如何敢碰?半道上就怯怯的将手撤了回来,只是满脸局促的搓着手,喃喃着说不出话来。
那可是糖啊,一斤还不得上百文?平日里他们便是路过糖品铺子都不敢抬头的,哪里就敢平白无故的要了人家的?
那老头儿越发不安,小女孩儿也紧张起来,微微红了眼圈,又仰着头小声道:“爷爷,我不吃糖了,不吃了。”
周围好些人都跟着唏嘘,展鸰叹道:“老人家,莫要往心里去,我见这小姑娘生的玲珑可爱,很是喜欢,不过口吃的罢了,快莫在意。”
后头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看不下去,略往前挤了挤,扯着嗓子道:“老丈,别难为孩子了,收了吧。”
眼见着展鹤都快从车上掉下来了,那老头儿这才替自家孙女接了,只是立刻就带着孩子一起跪下磕头。
得亏着展鸰有经验了,一看他们的动作便连声叫铁柱拦住,加上老人家腿脚不便,好歹算是拦下了。
老头儿却不肯白受,嗫嚅半日,小心翼翼从背后的柳条筐里掏出来一个木哨,十分谦卑的递过来,很是忐忑的道:“没什么能回的,这是老汉刻的木哨,拿着给小少爷玩吧。”、
说完,又很小心的笑了笑,皱出满脸的褶子。
见展鹤只是好奇的举着看,他又补上一句,“洗,来时洗过手了,不脏,不脏。”
展鸰登时一阵心酸,解释说:“他是没见过,您老别多想。”
“哎,哎!”老汉不住地点头,总算是松快了些。
小姑娘捏着糖瓜,很珍惜的翻来覆去看了许久,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开心的对自家爷爷道:“甜丝丝,香喷喷的!爷爷你尝尝。”
“爷爷不吃,你吃,你吃。”
爷孙俩推让了一回,到底是老汉装模作样的舔了下,孙女这才肯入口了。糖瓜刚一入口,她便笑开了,好似太阳下一株纯洁污垢的小花,叫人一颗心都跟着柔软起来。
展鹤细细的打量了木哨许久,尤其观察了顶端一只形神兼备的小鸟儿,这才试探着吹了一下,嗖嗖的声音十分清脆,他就笑眯眯的,又举着给展鸰和席桐瞧。
展鸰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又同那老汉聊天,“老丈,您从哪里来?进城做什么去呀?”
方才老汉翻开柳条筐的时候,她发现了许多木器和工具,当下心中便有了个想法,正好验证一下。
那老汉感激她人美心善,自然是有问必答,当即恭敬的回答道:“我们爷俩从苏西府来,也没个去处,听说这几日城中有灯会,人多,便来找个活做。”
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