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继而噗嗤一声,拍着大腿笑开了。
展鸰到底是给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甩了个白眼球过去,不过心里也是有点小期待的。
王嫂子痛痛快快笑了一回,又以一种已婚妇女特有的火热眼神盯着席桐高大健美的背影看了许多眼,这才碰了碰展鸰,“好丫头,听着了么,也不能光男人家努力,咱们女人家也得抓紧,剃头挑子哪儿能一头热呢!”
“她也挺热。”席桐又说话了,语气语调中都透着愉悦。
他们夫妻两个对王嫂子印象都不错,相处起来也自在,很有点儿像那种热心大姐的感觉,所以说话也很随意。
王嫂子笑得不行,又冲展鸰挤眉弄眼的,后者实在绷不住了,顺手抓了个茄子砸过去。席桐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轻轻松松一抬胳膊,反手就把茄子稳稳抓住,然后熟练地放到小筐里。
三个人说说笑笑,不多时就摘了满满大一筐菜,不光有做凉皮需要的胡瓜,还有许多紫红油亮的大茄子等。
胡瓜凉拌特别清心解暑,茄子红烧、油焖都特别好,弄的软软的,放点干辣椒还很下饭呢!
摘完了菜,王嫂子又热情的邀请他们进屋里坐着喝水。
因才刚说起孩子的话,王嫂子不免又提起自家两个儿子,虽然嘴上是抱怨没出息之类的话语,可语气和表情都无一不说明其实她还是很骄傲的。
展鸰就顺着夸了两句,又顺势提起他们之前来时碰见的那个小胖子,“……那妇人我们前几日倒是偶然远远的见过两回,只是没说过话,今儿倒是都吓了一跳,也不知那孩子怎么样了?怎么又听他口口声声说什么英雄的,莫非中间还有什么故事?”
“哪儿有什么故事!”他们本是以为那小胖子是不是烈士遗孤之类的身份,谁知王嫂子一听就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当即很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过是娘儿俩自欺欺人罢了。也是你们运气好,没给他蹭着,不然还有一场官司好打!”
展鸰和席桐对视一眼,都……有点八卦,便又接着气氛多问了两句。
王嫂子本就健谈,且此事多年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当下毫不迟疑的说了。
“说起来,那娘儿俩本也是个苦命人,奈何太不尊重了些,见天的作妖,那孩子都十岁了还不做正经事,时候久了,乡亲们原本的情分也都消磨干净,也顾不上了……”
原来那小胖子的爹原本同村中其他百姓一样是出海打鱼的渔夫,可出海打鱼这种事,本就风险极高,大约是三年前,村中男人们像往常一样驾船出海,谁知偏遇上多年不遇的大风暴,整条船恨不得都碎了。
说也是倒霉,出海的一共七个人,回来了六个,唯独那小子的爹葬身大海,还有一个坏了胳膊的,其余的人只是受伤,养了一阵子就好了。
本来么,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时谁家有个难处也都爱帮一把。当时那男人没了,大家伙还都想着照应这孤儿寡母,谁知……也不知那女人是悲伤过度了,还是单纯只想找个理由叫自己余生好过些,竟告诉那小子说,他爹是个英雄,之所以死了,是为了救这一船人!
本来么,上山下海这种事儿就是靠天吃饭,本也是脑袋别裤腰,指不定什么时候出点什么事,大家入行时就该有心理准备的,活着是命大,死了是老天爷叫你走,不得不走,谁也不会说什么。
你家男人没了,大家伙都挺同情,也愿意帮衬,可你转头说出这些话来,就不地道了吧?
都是九死一生出海的,怎么一转头,我们就欠你家男人一条命了?
天下可没有这一张口就来的天大的人情!
打从那女人说了这话之后,原本还跟她家走的挺近的都陆续翻脸,渐渐地也就不往来了。
“本以为她这么说说也就罢了,年纪轻轻守寡不好受,大家吃些亏也认了。可没想到,她竟也是这么跟她儿子说的,”王嫂子一拍巴掌,也很是无奈,“这可真是要了命!”
席桐有些不解,“当时那孩子也该有七岁了吧?按理说记事儿了,怎么,一点疑惑都没有?”
他们家展鹤才四岁的时候记事儿就记得叭叭儿的,七岁的孩子放到现代社会少说也是二年级,早就该有记忆了吧?
“谁知道呢,”王嫂子唏嘘道,“外头不管谁说什么,那小子是一概不听的,见天嚷嚷着那些人的命都是他爹救的……大家不好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只是不做声罢了。可那娘儿俩如今竟也不大正经过日子了,当儿子的满村儿乱跑,只往人家身上撞,蹭一下就要吃要喝,不给就闹,当娘的只是装聋作哑,闻到门上去也只是一推四五六!”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
展鸰和席桐听得目瞪口呆,觉得开了眼界,不由得端起碗来默默喝水。
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没想到统共才十来户,撑死了百十号人的小小渔村,竟也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故事。
好不容易遇到王嫂子开了话匣子,展鸰趁热打铁,又装作无意的提起那被村民排挤的姐弟俩。
那对姐弟似乎是这里的禁忌,谁也不愿意主动提及,过去几天展鸰想尽了办法跟大家套近乎,大家也都很配合,什么都爱聊,可每每一到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