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深褐色卷发的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开心叫喊。

“爸、爸爸……”摔疼以后, 小男孩含着眼泪扭头去找那道身影, 哽咽中带着委屈和撒娇。

“爸爸, 我会自己脱衣服。”这是他们一起洗澡的记忆。

“爸爸，给你抱抱, 我想要礼物——！”小男孩冲过去抱住男人的腿, 仰起包子脸努力撒娇，充当了一枚合格的腿部挂件。

……

“我不想接男人递过来的东西，这简直是噩梦回忆。”

“这么说来你儿子和我有点缘分，下次带我见见他。所以——所以你什么书名都没写, 是等着我给他做推荐？？”

“你最近在忙什么？刚好赶上我们的派对……不, 我不习惯男人离我这么近。”

“哦, 卡尔，你来了，一起加入吗？”

“……”

小客厅里的托尼站在原地, 身边的女模还笑着往他唇边递酒, 托尼却已经僵住了, 脸上又红又扭曲, 神色变化了好一会儿, 也没能定下来。

“……托尼？”

卡尔看的有点担心, 出声试探的呼唤了一句。

小胡子男人局促的把头转过来，视线和卡尔对视的一瞬间, 他的脸色就情不自禁的变绿了。

——他到底都说了什么啊！！

这份羞愤交加, 又悔又恨不得扭头就走的心情不仅仅来自托尼刚想起的这份记忆, 其实是两份记忆混合在一起产生的。

他小时候忙着撒娇, 可是长大了却一个劲的毒舌拖后腿？

他把对外人的标准用在了对爸爸的身上，他还想邀请卡尔和女模们来一场父子局吗？？

他以为他和卡尔，索尔或者史蒂夫都只是朋友的相交程度，可实际上他们还一起洗过澡！

以及——他教了他自己？卡尔骄傲夸赞着的小萝卜头就是他？

托尼的心情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托——”卡尔见他没反应，忐忑的眉头微皱，和贾维斯对视一眼，才准备再呼唤一声。

“等等！”托尼飞快的截断他的话，抬起一只手，同时推开了周围那些举着杯子和跳舞的女孩们，努力保持镇定的对卡尔说，“我想静静。”

梁静茹吗？？

卡尔一时语顿，眼看着托尼拿过一个女模手中的酒瓶，径直往露台上走去了。在音响的嘈杂声音中，托尼的好友罗迪上校凑了过来，笑着大声问：“托尼怎么了？”

他刚才离得远，没看清这边出了什么事，只来及注意到托尼的奇怪反应了。

“呃……没有，他可能是喝的有点多了，出去静静。”卡尔含糊的替托尼遮掩，心中却沉了沉，不由得想到了什么。他转过了身，紧接着低声的说，“你继续……我也想去休息会儿。”

罗迪上校笑容满面，玩的彻底放松了，情绪高涨之下也没太在意卡尔的情绪，点了点头就不管了。

“卡尔先生，你感到不高兴吗？”贾维斯在这方面敏锐的很，他的视线追随着卡尔准备离去的背影，回头冷静的询问。

“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卡尔想了半天形容词，最后组织语言说了出来，“有些胆怯。”

他后悔带托尼来这里了。

虽然他已经给自己做过那么多心理准备了，可真的到托尼恢复记忆的这一刻，托尼没有对他表达态度说接受不接受之前，卡尔突然又退缩了。

相处了这么久，就算托尼敢嘴硬着不承认他，他也能理直气壮的揍回去，让臭小子见识一下他打的洛基哭爹喊娘的臀上功夫——可毕竟还是会伤心，小托尼是当时最会撒娇、喜欢和他亲近的小孩子了。

所以卡尔突然不想听托尼表达态度。

贾维斯神色微动，深蓝的眼睛中变得了然，他转头望向了露台的方向，嘴唇不动，可下一秒，小胡子男人就突然往这边回望过来，满脸惊讶。

托尼在原地磨蹭了两下，还是大步往这边走过来，甚至跑了几步，追上了准备上楼梯的卡尔。他清了清嗓子，直截了当、但是嗓音中又带着一丝尴尬的说：

“咳咳——你是怎么做到的？对着我本人夸我小时候聪明好看？”

他那时候还没有引以为傲的翘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