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于骄纵,难免令人不喜。
紧接着,一个小和尚抱着碎瓷片退出来,低着头,瘪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
见他们过来,小和尚飞快地用袖子抹了脸,认真行了个礼,“几位檀越好。”
马冰见他年纪甚小,顶了天不过十岁,脸颊子上还有些软鼓鼓的肉,便有些心软,过去问道:“怎么啦?”
小和尚的半边僧袍下摆都被打湿,上面还沾着几块细碎的瓷片渣子,约莫是刚才被飞溅的茶壶波及。
他本忍着没哭,可马冰语气这样和气,眼眶不由得泛了红,小声道:“里面的施主嫌弃茶水粗糙,茶具,茶具也不堪使用……”
他去年才来福云寺,头一回接待贵客,却没想到贵客这样难伺候,心中难免委屈。
元培一听,便不忿起来,“谁不知道福云寺清苦?若受不得委屈就别来!”
欺负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大约是里头的人也觉得不妥,正说着,就见一个嬷嬷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荷包。
她本是追着小和尚来的,结果一出门,却见对方身边站了三个人,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行礼问好:“见过小侯爷,元大人。”
呦,还是熟人?
不过元培和谢钰平时只在外头做事,本就不爱与人结交,更何况还是别家女眷,故而没有任何反应。
那嬷嬷也有些尴尬。
自家小姐刚耍了性子,却被这位爷碰个正着,回头知道了,保不齐怎么后悔。
她陪笑道:“才刚小姐晕车,难受得紧,言语冲撞了这位小师父,实在不好意思。”
因谢钰在场,她一咬牙,临时换了个更丰厚的荷包,作势要往那小和尚手里塞。
结果那小和尚吓得直往后躲,“使不得,使不得,师父说过,不许收人家的东西!”
他觉得这户人家是不是有毛病?
才刚那位小姐分明活蹦乱跳的,哪儿晕车不适?
一会儿发脾气,一会儿赔不是,红尘之外的人都这么喜怒无常的么?
果然师父说得对,还是出家好。
那嬷嬷一只手僵在半空中,又不好抓了人硬塞,十分尴尬。
小和尚看她的眼神跟看老虎似的,忙不迭行了一礼,一溜烟儿跑了。
嬷嬷越发尴尬。
“张嬷嬷,怎的还不进来?”才刚摔茶壶的女子有些不耐,主动找了出来。
马冰抬眼一瞧,果然是个娇养的美人,一身绯色纱衫,乌压压云鬓高耸,柔嫩嫩雪肌朱唇,水汪汪杏眼桃腮,十分美丽。
只是眉目间有些骄纵,令这份美丽大打折扣。
那女郎看见谢钰等人,先是一愣,继而竟流露出几分娇羞的喜色。
但见她莲步轻移,轻飘飘上前行礼,仿佛眼里只剩下一个人,“小侯爷。”
哦吼。
马冰高高扬起眉毛,抱着胳膊,转过脸去看谢钰。
谢钰满面茫然:
这谁?
那女郎似乎对谢钰的反应有些失望,捏着帕子说自己叫田淑,“家父田嵩,兄长田斌,曾与小侯爷一起打球。”
田嵩?!
马冰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家的女眷竟住在隔壁?
这是什么……孽缘!
另一边,谢钰和元培也有些惊讶。
田斌?
就是之前在球场上强出头被骂的家伙?
说曹操,曹操到,三人正为这样的巧合惊讶,就从东边过来几个人。
其中一个看见马冰后惊喜非常,双眼放光的跑过来打招呼,“马姑娘,好巧啊!”
这算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
佛祖见证,我们有缘!
马冰一看他就有些头疼,“季公子。”
来的可不就是田斌和季芳。
落后几步的田斌也对眼前的局面感到错愕。
自从几年前自家妹子去看自己打球时,无意中见了谢钰一眼,便情根深种,私下里说非他不嫁。
包括田斌在内的田家人虽未制止,却觉得希望不大。
谢钰出身高贵,长相俊美,难得还备受当今喜爱,年纪轻轻便前途无量,若真能与他共结连理,至少往后五十年,田家足可屹立不倒,莫说重返昔日荣光,便是更上一层楼也不是不可能。
但问题就在于:
所有家中有女孩儿的达官显贵们都这么想。
而且当今皇上就有点剑走偏锋,宁德长公主和谢显也是一个赛一个不按常理出牌,摆明了“我们已经足够高贵,不需要联姻锦上添花”,叫那些人完全无处下手。
几年下来,田嵩等人已经差不多放弃跟与皇家联姻的指望,开始在私下划拉女婿人选,田斌自己也这么觉得。
但现在,是做什么情况?
他心底难免滋生出一点贪婪的指望,如果,他是说如果……
“原来小侯爷也在,真巧。”
田斌快步上前见礼。
直到这会儿,季芳才回过神来,发现现场不光有马冰在。
自从上回的马球赛后,季芳很有点十年怕井绳,直到现在都没碰过球杆。
现在一对上“罪魁祸首”,本能地腿软